第五九章 分手-第2/3页
田心轻身伏到我背上,我背她起身,只觉她身子轻的像羽毛一样,小小的头颅搁置在我肩膀上,下巴溜尖清瘦,让人怜惜之极。
才刚要走,听到杨慎在背后大声叫我,“王大光,你等等。”
我转过身,就见他分开人群快步跑到我跟前,低声说道:“今次镇乱的神威营和神武营,是兵部尚书韩瑗调派来的,据说他本人也在附近,你自己当心点。”
我心下甚是感激,“知道了,多谢你。”
他飞快的扫了田心一眼,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伸手抚摸她脸上重重包裹的纱布,手指梳过她耳边长发,指尖触碰到颈项,只觉触手微凉顺滑,一时心神荡漾,定了定神,说道:“九小姐,你好生休息,我稍后来看你。”
田心乌黑瞳仁温润看着他,半晌无言,杨慎早已经习惯受她冷落,只道她伤重乏力,不想理财自己,也不以为意,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田心轻声说道:“好,我等你来。”
骠骑营统帅当场石化。
我怔了怔,心里有些古怪的滋味。
田心倦怠伏在我肩上,沉沉说道:“元庆,我们走吧。”
我没做声,背着她转身步下广场台阶,拣了人少的地方低头穿行,拐进里坊以后只找没人的巷子走,田心在我背后,安静的一点声息也无。
约摸有一盏茶功夫,她轻声问我:“元庆,你累不累?”
“不累。”
她顿了顿,“你没有事要问我么?”
我沉吟了阵,“没有。”
田心没再做声,片刻之后突然发怒道:“你明明有!你怎不问我阿爹去了哪里?元庆,我真恨你,你有什么事永远藏在心里,不肯说出来给人听。”
“我有么?”心里很是汗颜,我确实是这样的。
田心气急,用力挣开我,跳到地上,蹲着身子躲在墙角低声痛哭。
天光渐明,听迷诗所广场那边传来声嘶力竭的惨叫声,毫无疑问,那是卑路斯在受刑。
“田心,我对不起你。”我想的太多,说的太少,为你做的更少。
田心止住哭声,摇摇晃晃站起身,低声呜咽道:“元庆,是我对不起你才是真,我阿爹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老实的点头,“卑路斯都和我说过了。”
“你不觉得吃惊?”
我苦笑,“一点点,实际上,我一早对他就有所怀疑,那样一个狡猾似狐的人,不可能会轻易落在波斯人手里。”
“但是你没有告诉其他人。”
我解释道:“没有证据的事,说出来有损感情,尤其对方还是你爹。”
“你也没有告诉我。”
我苦笑,“我不愿意你伤心。”
田心倔强说道:“无论如何,你瞒了我是不争的事实。”
我叹了口气,“是。”
田心没做声,看着血红夜空出了会神,惨然道:“其实我也实在没有资格抱怨,你行事一向有你的理由,”她泪珠灼灼滚落,“现在想起来,当真是一场噩梦,阿爹很有可能早在第一次见到你誊写的酒经时,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但是他不肯定,于是假借进京献酒的机会,一路拜访那些和你有旧识的人,比如同安公郑仁泰,范阳公容复恭,想方设法引他们过剑州找你,帮助他判断你的来历。”
这种假设我也想过,但总觉得过于伤人,是以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再不敢追究它的可能性。
“如果实情果真如此,我们此后至今所受的苦,那些明着看来皆是因你而死的人,归根结底,都要着落到他身上,他才是一切变乱的起因,如果不是因为他,你此时保不准还在黄安乡下种高粱,过平静恬淡的生活。”
我听得心惊,面上却不慌乱,笑着说道:“然而如此一来,你势必及芨就会嫁给杨慎,而我一辈子也不外就是你府上的长工,到老到死都是走不到你跟前的,所以我是因祸得福,虽然吃了苦头,但是,但是得了你。。。”说到最后脸上一阵一阵发烧,幸喜天光暗淡,没有显露我的窘迫。
田心凄然的笑,摸了摸脸上包裹的纱布,幽幽说道:“得了我也未必是福吧。”
我心下一沉,隐隐觉得有地方生出了意外,仓促之间却又想不出应对之法,田心又说道:“元庆,凭良心说,杨姑娘确实是好的,品性温柔不说,生的也美,父兄更是显贵,哪方面都胜过我千百倍,蒋冒昌说的很对,我貌美少德,到如今连样貌也没有了,无德无貌,还有个时刻图谋对你不利的爹,也实在是配你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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