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潇潇雨骤-第3/4页
刀琴剑书侍立一旁,无不惊诧。
先前在忻州时,周寅之来,也曾将一物交付给公主殿下。
谢危是知道的。
只不过一则她曾有恩于姜雪宁,二则尚有几分利用的价值,他并没有使人去查究竟是什么东西,沈芷衣也并未有什么异动。
如今又来一个张遮
可本该遮遮掩掩做的事情,他为何这般明白地告诉谢危
剑书皱眉“要不派人将他拦下”
谢危想起当初在通州,他使刀琴剑书遍搜自己以度钧身份写给天教的密函不见,转头却在张遮手中,可他并未拿这东西做什么文章,只是交还与他。
眼下又提及沈芷衣之事
他与张遮的不对盘,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他不会觉得对方这般独来独往不合群的人,会拉帮结派站在自己这边。事实上,当他在将那封密函交还给他时,他是动了杀心的。
只是彼时他毕竟是宁二心上之人
一念及此,谢危薄唇抿得更紧,面覆霜色,终究是将翻涌的情绪都压下去,道“不必。”
怕的不是事情本身。
怕的只是不知道有这件事。
眼见着天阴阴欲雨,他越觉烦闷,索性拂袖便走,留下话道“等见完沈芷衣,便叫他速速离开,一刻也别让他在城中多待”
刀琴剑书跟他多年,更何况从今早就开始在办事了,哪里能不知道他这话下面真正忌惮的是什么
好不容易支开了宁二姑娘。
倘若叫这两人见上面
两人对望一眼,心照不宣。
谢危回了房中,因心不是很定,便翻出一卷道经来读,静了一些,便听得窗外淅沥沥作响,竟是真下了雨来。
秋叶飘黄,萧条寒凉。
只不过看得一会儿,倒是洗去了他心底那一股躁意,这时便想起宁二一会儿回来还要练琴,于是把手里的道经放下,取下悬挂在墙上的一张琴,解了琴囊,仔细调弦。
昨日
他听着宁二弹的时候,有一根弦稍稍松弛了一些,奏出来的音虽只差毫厘,可若一日不调,每一日都差上毫厘,那便不知差到哪里去。
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绕紧琴弦。
谢危想,外头既下了雨,那小骗子同卫梁也不会在田间地头继续忙,该会早些回来,手指便一停,吩咐剑书道“外头风凉雨大,叫厨房先备碗驱寒的姜汤。”
剑书奉命去了一趟。
然而回来时,神情却有些不对。
谢危立在琴桌边,一手斜斜扶着琴,刚将方才那一根弦调好,信手轻轻一拨,颤音潺潺,唇边便浮出了几分笑意。
只不过到底是买来的琴,不如自己制的得心。
等往后闲了,该为宁二斫上一张。
他见剑书回来,随口问“人回来了吗”
剑书一下屈膝半跪“宁二姑娘因下雨回来得早一些,车驾在城门口,正好撞见张大人,她都怪属下等办事不力”
他垂着头不敢抬起。
甚至连确切的话都不敢说。
谢危唇边的弧度有片刻的凝滞,然后一点一点慢慢地消了下去,像是一页放进水里的彩画,缓缓褪去颜色,成了一片格外平静,又格外叫人害怕的黑白。
竟没有责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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