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向死而生（1）-第2/3页

    村民一哄而散，不敢再做停留，甚至连三人的尸首都没人敢去拖。

    直至黄昏时分，刚回到村子的二铁听闻后，不顾劝阻冲到井边，大哭着抱起他爹的尸身抬回家，却并没有事发生。

    陪在秦咸身边的阿秀忍不住又哭了。

    秦有涯叹气道：“可能是每日最多只取三条人命吧。”

    秦咸却突然道：“不。不是冤魂索命。”

    秦有涯和阿秀不解地看着他——秦咸的表情似乎有些兴奋。

    秦咸道：“二铁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他爹惨死，此刻我的确不该说这样的话。但是，我或许知道缘由，他爹的死，将拯救很多的人。”

    秦有涯把秦咸扶回床上，道：“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秦咸点头道：“爹，你见过被雷打到的人吗？”

    秦有涯思索道：“七八年前也算是见过，那时候我们接了修复保俶塔的活计，有一日雷云突至，风雨大作，在塔顶上的泥瓦工老钱赶不及下来，被一道打中塔顶的雷波及，当即丧命了。”

    秦咸道：“你再仔细想想，老钱的死状是否与二铁爹他们的死状有相似之处？”

    秦有涯沉吟了片刻，道：“虽不完全，但我刚才远远看见二铁爹的尸身上，的确与当时老钱有相似之处，手脚颈脖都有树枝一样的斑纹，只是老钱的更显眼，还有焦糊的感觉。”

    秦咸道：“这就对了。”

    阿秀道：“但是现在无风无雨的，也没有打雷，他们又怎会这样？”

    秦咸道：“‘雷’在井里。”

    阿秀摇头道：“我不明白。”

    秦咸笑道：“迟点你就明白了。”

    秦有涯道：“你想做什么？”

    秦咸对秦有涯道：“爹，你认不认识什么手巧的铁匠？”

    秦有涯道：“认得，杭城就有一个方圆三百里最好的铁匠，孙大头。”

    秦咸道：“麻烦爹明天叫孙大头打一个十四寸圆九分粗的铁圈，铁质要最好最纯的，再打六片三寸三分长一寸见方的黑铁片，另备一小桶滤过的松脂，最后用很纯的黄铜打成跟缝制码头用的麻袋一样粗细的线，层层密密缠绕于铁圈之上，铜线粗细务必要非常均匀。”

    秦有涯奇道：“铜线要打多长？”

    秦咸道：“多长的铜线，要等我趁二铁爹下葬前去看看他尸身才能知道。”

    秦有涯看着秦咸，默然不语。

    秦咸道：“爹，怎么了？”

    秦有涯突然笑道：“我还是喜欢你像以前一样喊我老秦。”

    秦咸也笑了：“但我好像更喜欢喊你爹。”

    秦有涯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你让我去做的事，我一定会做，也不会多问，因为你肯定有你的道理。”

    秦咸道：“感谢爹的支持。我是为了横溪村的人，也是为了……我自己。”

    秦有涯道：“这些天我都在看着你，看着你的变化。看到你刚醒过来时那个样子，我知道你当时在一心求死，或许说是与死了并没有分别，因为你的心已经死了。”

    秦咸点头，等秦有涯继续说下去。

    秦有涯看着秦咸和阿秀，接着道：“后来你开始慢慢变了，眼里有了光，我知道这是阿秀的功劳，每次她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眼里的光会变得更亮一些。”

    阿秀瞥了一眼秦咸，害羞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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