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修文



    封千年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基本上一般人都会掉到陷阱里去,可偏偏魔教的教主是镜含苍,一个不能用正常方式衡量的强者。

    所以,当他收到京城附近欲偷袭的暗藏势力被灭了一半之后,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苦心筹划了半年,还没有开始行动,就先被对手给来了个下马威。

    毕竟是在京畿要地,双方都很低调,皇城里老百姓该开店的开店,该买菜回家做饭的妇人也照旧为了几个铜钱和菜贩杀价杀到天昏地暗。只有武器店里锐减的各式兵器,才稍稍透漏出一点儿危险的苗头儿。

    即便是如此隐蔽的动作,朝堂可能不注意么?按理说,朝廷一定会派人过问,这次却意外的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银罗国的皇帝凤隐不过十二岁,还没有从太子的身份适应过来,其实他并非老皇帝最大的儿子,却毫无悬念的是最受宠的皇子。他的母妃是银罗国乃至周边四个大国最美丽的女子苏青禾,自从进宫就倍受圣眷,所谓爱屋及乌便是如此。比凤隐大了十岁的嫡子凤霄硬是只封了个安平王,心中自是愤愤难平。朝中大权独揽的不是首辅大臣,不是外戚,也不是一直觊觎皇位的大皇子,而是银罗国第一人的才子甘修文。

    十八岁状元及第,二十岁被封为侍郎,二十二岁拜为左相,如今二十四岁便成就了“银罗国可以不知道皇帝名讳,却一定要知道左相是谁”的神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就是银罗国的繁荣的象征,真正的主宰。

    左相府,雕栏玉砌,贵气华美却不失风雅的布置,显示力量主人良好的品味。刚沐浴过的甘修文,黑如锻的长发披在肩头,只穿着里衣斜倚在床榻上,手里一本泡的敲到好处的雨前龙井,清幽的香气在房里流动。狭长的眉,细细的眼睛,高挺鼻梁,淡红薄唇,勾勒出一个略带着狐狸形貌的男子,老实说他长得并不算太出众,京城里这样相貌的人甚至很多,偏偏在这个人身上就显出明白的不同来。那是一种从容优雅的气质,隐隐透着三分危险的魅惑,三分故意的清朗明澈,还有四分是任何人也猜不出的神秘莫测。

    慵懒的声音带着穿透人心的磁性,黑眸淡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属下道:“你是说,魔教和正道人士已经打起来了?”

    “是,就在京城不远的凤孤山附近,封千年的人吃了暗亏。”

    恭敬地垂首,专门负责情报收集的风际几乎不敢直视主子,只是刻板地汇报着最近的消息。

    “这些人,胆子倒是不小……通知应天府府尹,只要不危及百姓,任他们打去!”

    甘修文轻啜一口香茗,满足地勾起唇角,这茶可是小国进贡的圣品,拥有了权势,想要得到这些东西根本犹如探囊取物。

    “主子,那些正道人士损失惨重,我们……”

    风际有些犹疑,真的要放任不管么?如果到时候魔教赢了,局势定然更加难以控制。

    “风际,你白跟着我这么多年了。”

    叹口气,甘修文有些失望地看着一脸忠诚的下属,眼睛瞧向窗外繁星,几乎要掩去月亮的光辉。

    “主子……”

    有些恐慌,风际素知他对下属要求严格,想着到底是什么地方说错话,却怎么也无法理出一个头绪。

    “不管是正道还是魔教,只要是危及了朝廷,都必须除去。这几年封千年日益坐大,有时候居然对朝廷的命令阳奉阴违……”

    顿了顿,他复又说道:“就让他们继续打,鹬蚌相争,只有渔翁得利。”

    屋里再度恢复平静,贴身侍女青萝拿着玉梳走进来,自然地托起那细滑却仍湿润的乌发,轻柔地用布巾擦拭,然后小心翼翼地梳理。

    夜明珠柔柔地散发着光芒,他向来讨厌烛光晃动,在屋里四角缀了鹅蛋大小的珠子,随便一颗便是价值连城,要是别人早就找了玉匣收起来不让人窥见,在这里也不过是普通的照明物件。

    青萝的技巧很好,适当地按揉着头皮,让他有些昏昏欲睡起来。虽然在朝堂上总是一副天塌下来也压不垮的神态,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乏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