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说:你们带给我的危险让我上瘾 3-第2/3页





    她刻板的妈妈,反复被她咒成婊子。

    珊珊,别再玩火了,红丫曾经心疼地说,它能烧死你呀。你不懂红丫,戴珊珊近于悲壮地说,不让火烧死,我也得冻死。

    后来红丫不再劝她。她爱的并非哪个具体男人,而是那种鞋脚关系。

    她没被冻死更没被烧死。二十九岁那年,她改变了历史。在一轮她并不投入的鞋脚关系中,外贸局一个日文翻译的妻子成了她手下败将,她成了那日文翻译女儿的继母。

    戴珊珊是专业青少年心理辅导师,与红丫就读过同一所高中。她们不是同学,是朋友,红丫高一时戴珊珊高三。她们的友谊持续八年。红丫离开大连来沈阳时,与此前的所有朋友都断了联系。那些朋友没为缝合她切断的联系纽带作过努力,包括戴珊珊。大连与沈阳不隔千山万水。但这天中午,红丫刚放下金海泉电话,戴珊珊电话就打了进来,她说她马上到沈阳北站。如果当时没在胡不归家,红丫可能会撒个小谎,比如,说她正在外地出差,说咱们又联系上这太好了,我回大连一定找你。红丫不想与旧友再续前缘,包括戴珊珊。可她当时在胡不归家。在胡不归家,也不是她与戴珊珊叙旧的理由,是在胡不归家刚接个金海泉电话这件事情,让她一时乱了方寸。她又闻到了海洋的气息。海洋携带的咸腥气味,近来常常会袭扰她,有时能诱惑她,有时不能,有时那诱惑没来她渴望它来,有时它来了她又拒绝。刚才金海泉是在开会的地方,打酒店电话,她预料不到那是诱惑,想不想拒绝都没意义。在胡不归的床上接受金海泉诱惑,红丫内疚。她就没推开戴珊珊,而是通过接纳她来利用她。暂时避开胡不归能缓解内疚。

    我给你说过这个戴珊珊。红丫急匆匆地梳洗穿衣。唉,去见她吧。她的口气,倒像不情愿去,只是胡不归逼她去她不好违命。

    胡不归哦哦点头,捧着刚煮好的速冻饺子迟疑一下,还是放到床头柜上。他意思是让红丫垫补几个。红丫见到戴珊珊,至少还得一个小时,找饭店等菜也得时间。此前他们一直做爱,红丫肯定累了也饿了。做爱时的红丫像只蚂蚁,那么小,却那么努力,像在搬动面包屑之类巨大的东西。红丫吃了几个饺子。吃饺子可以只看饺子,不看胡不归。她也知道,她与金海泉通话,胡不归不会有不满的表示。况且,刚才电话一响,胡不归已立刻下床离开了卧室。红丫感谢胡不归有这个习惯。他抽烟或撒尿,喝水或扭腰,清洗身体或煮饺子,待的地方都会远离卧室。胡不归不一定知道,来电话的是金海泉,更不一定知道,他没在卧室这段时间,红丫接了两个电话。红丫自己知道。

    她们碰头的饭店距五里河新区不远。戴珊珊不啰嗦,开门见山地告诉红丫,她想在她家住两三天。白天你上班时,可能有朋友来和我谈事,她说,男朋友,她补充说,我自己带了床单被罩。戴珊珊的话再明白不过:第一,这两三天的白天红丫不应该在家;第二,除她之外,还将有男人使用红丫的床;第三,她的讲话方式表明,她不是和红丫商量,是宣布决定。红丫只能接受决定。她和金海泉,无数次借用过戴珊珊宿舍,没自备过床单被罩。欠下的债早晚得还。红丫低头看餐桌上的塑料台布。塑料台布以明黄色为基调,素花淡叶,有点像她的某条纯棉床单。她没说床单,她说,你怎么也虚头巴脑。她意思是,你何必为做爱找“谈事”的借口。她已经知道,婚后这几年,戴珊珊与丈夫感情很好,她以为她是为婚外情感到愧疚。嗨,私通有什么可愧疚的,又不是坏事。戴珊珊以“私通”这个时下近乎生僻的字眼,消除红丫对她的误解。以前我也没觉得私通不好,但以为它只是男人的特权,戴珊珊认真地说,是结婚后,我才明白,私通更是解放女人,甚至对女性意义更大。戴珊珊和红丫一样,不喝啤酒只喝饮料。

    你想想,母系社会结束以后,男人就成了社会主宰,男人一花心,纳妾呀嫖妓呀包二奶呀找情妇呀怎么都行,女人呢?不说女人受不受丈夫冷落,性欲能不能得到满足,就算没受冷落,也满足了,可面对日常生活的本质性乏味,难道心就只该素着?完全是混蛋逻辑,没那道理!但男女又的确有别,比如女人去嫖,找鸭———我没找过———就是不舒服。嫖跟一夜情不一样,除非有什么功利目的,否则,女人的一夜情里也有喜欢;男人就不一定有。所以呀,私通是女人反抗乏味生活保持生命活力的……戴珊珊除了大道理,还有她丈夫的具体例子。是论及个体性能力差异时,她把她丈夫抛出来的。像他,对我倒哪儿哪儿都好,可十来天才一次,还得我主动,这不变相虐待吗。红丫提醒戴珊珊小声,没问她与那日文翻译“私通”的时候,十天几次主动方是谁。我也不是光从性欲出发,戴珊珊说,私通也讲感情呀。婚姻也与感情有关,可它更是经济联合体繁殖合作社,它没道理成为感情的桎梏。对男人来说,包二奶是养宠物,嫖娼是手淫;对女人来说,接受包养是卖淫,找鸭则是掩耳盗铃,相当于隐瞒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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