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说:上帝为什么让我们活着? 7-第2/4页





    在自己的笑与中学生的撇嘴中,红丫胡不归错开身子,结束并行状态。前边能看到五里河新区了。此前,红丫走在胡不归臂弯里,胡不归的一条胳膊,防护梁一样横过她肩背。她的小巧衬得他壮大,她仿佛被他挂在腰间。他们讨论过那个成语:小鸟依人。他们认为,发明那成语的人,一定也有个身高一米四八、体重四十五公斤的袖珍情人。他喜欢“挂”她,她也喜欢被他“挂”。在一起时,他们不像情侣更像父女,是“挂”这一经典的情侣标志,能向路人通报他们的关系。一对父女般的情侣招摇过市,传递的是肉欲的气息,容易激发观者不伦的联想。

    他们身体力行地普及背德理念,把种种不洁的可能性暗示给路人。他们也谨慎,也常常伪装陌生。在他人视野里,他们并不总鸟依人、人护鸟。分开走时,他们一般一前一后,间隔十米,偶尔地,前行者会以眼睛的余光瞄后来人。后来人永远不会掉队。每回分开走,都是红丫在前胡不归断后,身高腿长的胡不归跟不丢个儿矮步小的红丫。这时,他们放弃了小鸟依人造型,就是这样继续行进的。红丫按着裙子走在前边,胡不归捏着香烟盒大小的数码相机跟在后头。五里河新区没他们熟人,也远离他们各自的单位。是他们的警惕性,把五里河新区设定为潜在的雷区。泰山花园也是。

    他们矛盾地理解危险与安全,行为上更有悖常理。也许,思维与行为越矛盾,性感的刺激就越强烈。两小时前,他们从五里河新区出来,也曾穿行这条小商业街。当时背对居所,感觉上,便是逃离了危险投向了安全。安全是他们放纵的前提。当时他吻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当时,吻之前,他曾试图与她分开。身旁是一排排摊床店铺,还有一串串车辆行人,他们的小鸟依人惹人注目,他想让他们这道独特的风景消融在大众化的景致之中。她不干。她用眼神和动作表达意愿,把自己结结实实地“挂”他腰间。某种威胁的飘忽不定,毒品般诱人,更能强化他们间那种依恋中的默契,默契下的柔情。她希望他明白并且理解。他明白也理解,不仅明白和理解,还善于创造新的默契。

    他们黏黏糊糊地走上一个热闹路段,忽然,胡不归揽在红丫肩上的手加大力量,回拢着一带,使她面对面扑进他的怀里。他低头吻她。轮到红丫对惹人注目警惕和提防了。她笑,将头抵在他胸脯上,让他吻不着。头抵胸脯,这恰好是他们间高度的落差。慌乱中,她还用按压裙子的双手去推他腰,可刚推一下,又意识到了裙子的危险,急忙收手,重新按住直垂的裙裾。他无法透过她头发和后脑吻到她嘴,只能抱紧她,在她耳畔低语:真想在这里操你一下,当着所有人……红丫的身体不再外拱,粗重的喘息,发端于她受到挤压的每一根肋骨。她这只不知所措的小鸟,瘫在胡不归怀里。片刻之后,他松开她,“挂”着她继续往前走去。他们的表情迅速复原,相视而笑时会心会意,好像刚才没冲动过。这种中学生式的恶作剧,他们屡玩不厌。当街激发情欲,更多的不为快慰自身,而为撩拨路人刺激路人挑衅路人。有些时候,引人惊讶的精神享乐远胜于单纯悦己的肉体享乐。

    五里河公园到了。

    狭长的五里河公园依傍着浑河,像只巨型蜥蜴,匍匐在初秋下午发白的阳光下,呈现出不真实的对称性。他们驻足在蜥蜴的一只脚上。胡不归拿过红丫皮包,搭自己肩上,再举起小巧的数码相机,冲不远处一群聊天的人和不时通过他们身边的人瞄来瞄去。他没忘记间或回头看看。身后是死角,没人,至少没有有人的迹象。

    我怕。红丫在胡不归的镜头之外,还是挪来挪去,像躲镜头。回去算了。她嘟哝。要不你把包给我,我得穿上裤衩———太不得劲。

    没事宝贝,没人能看见,是你心理作用。对周边环境,胡不归有了基本把握,他把相机朝向红丫。再说了,看见又怎么样,我巴不得抢几个流口水的镜头呢。这时他肩上包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递给红丫。是红丫的手机在红丫的包里响。他手机在自己裤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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