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星星隐痛 5-第2/3页





    就在他皱着眉头转账的时候,康婕心里忽然蹿起一个念头:他怎么这么信任我?

    很快,猴子他们就替她问出了这个疑问,不过他们是以幸灾乐祸的语气说的:“这么多兄弟在这里,怎么不把钱转到我们卡里来呢?”

    丢了钱包对萧航的心情似乎影响不大,短短的十多分钟之后,他脸上又像平时一样笑嘻嘻的。

    “破财消灾。”他明明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为什么听起来好像在安慰康婕似的。

    那晚送康婕回家,车停在巷子口后,康婕本想下车却又忽然停住了开车门的手。

    老城区的房子看起来总是那么陈旧沧桑,即使夜幕降临也无法掩盖其日渐腐朽的气息。

    康婕身体里那股惴惴不安直到这一刻,才真正平息下来,就像这个世界的关口突然之间闭合了,再也没有嘈杂的喧嚣撞击她的耳膜了。

    她知道自己经过了怎样的克制才可以这么淡然地说话,才能好像真的连自己也没觉得有多难堪似的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个人是我以前的初恋,现在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我也没想到他会有我家的钥匙,可能他只是担心我,怕我一个女孩子独居会有什么意外情况,我们之间……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萧航忽然很突兀地插嘴道:“我没以为什么,真的。”

    他的眼睛里有些很真诚、很透彻的东西,一闪一闪的,不像是装出来的。

    康婕忽然又觉得有点儿鼻酸,她深呼吸一下,接着说:“其实本没必要跟你讲这些,因为也不关你什么事。但是……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其实明明是个很随便的人……当初在酒吧时,却又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很装×……”

    这些话她说得断断续续的,跟平时那个伶牙俐齿的康婕比起来实在是判若两人。

    萧航一直很安静地听着,直到她停下来,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说:“我从来就没那么想过。”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了康婕的左手。

    夏天的夜晚,即使在城市里也可以听到蝉鸣。

    她忽然想起那张明信片上,程落薰写的那句话:我们都需要一个人,可以安心地在他身边入睡,可以说话,或者和他相爱。

    同一时间和空间内,某些事情正迅疾地发生着扭转。

    许至君回到家里后,他妈妈态度坚决得不容他有半分反驳:订婚!就在这个月底!

    他整个人就像被点了穴一般,不能言语也不能动弹,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贯温柔的母亲,在这个夜晚所表现出来的强势,是他二十多年来从来不曾见过的。

    他想大喊一声“荒唐”,可是他妈妈抢在他前面说的那句话,让他心里所有的愤怒和惊诧都在瞬间化为了齑粉。

    “你要是不想让妈妈死不瞑目,就老老实实地跟唐熙订婚!”

    在某条黑暗狭窄的巷子里,刚喝了几瓶冰啤酒的阿龙摇摇晃晃地走着,冷不防地,一根铁棒当头砸来,霎时,血如泉涌!

    他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更重的力道砸得连嘶喊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手臂上的文身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狰狞,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喉咙里只发得出“啊—呀—”之类模糊的声音。

    他想不到这场无妄之灾跟很久以前,他朝一个女孩儿泼去的那瓶硫酸有着直接的关系。

    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只知道他在路边摊上跟人吹牛×,夸下海口说没有自己不敢做的事,然后就被一个不认识的人叫到一个僻静的场所,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去毁掉她的脸。

    他更不知道的是,他毁掉的不仅是她的脸,甚至是她的人生。

    那根铁棒是那么的粗粝坚硬,他感觉到自己的骨头都在碎裂,一下,又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血模糊了他的眼睛,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双手只能在黑暗里徒劳地抓着空气。

    最终,他靠着墙壁,慢慢地,慢慢地滑到地上,不省人事。

    在西藏扎达县,某个不知名的、破旧的招待所里,在一尘和阿亮此起彼伏的鼻息声中,我听见陆知遥在小声地打着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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