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地占有他-第6/8页





    梦里,仿佛来到了世界的尽头,她看见了他。他脸上依然是那优雅而傲慢的微笑。她徒劳地呼唤他的名字,抬起手想要触摸他,却看到他漠然地转身离去。她望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黑暗之中。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那支烟早已燃尽,只剩一个烟蒂。

    梦境揭露了她的潜意识,她自卑、不安,渴望抚慰与温暖。她站起来,揉着麻木的胳膊,走到窗台边。打开窗,一阵凛冽的冷空气几乎令她窒息。她望着冰冷漆黑的小镇,告诉自己不能再过度想念,那样会伤害腹中的宝宝。

    哥斯达黎加,中美洲。无论祉明去那里做什么,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他没有联络她,无论他是否真的已经抛弃她,她都不能再想念,不能再纠缠。

    她需要振作起来。现在她是一个母亲了,曾经她以为自己和所爱之人融为一体,结成联盟,以为他是可以依靠的。但现在她清醒了,他们各自都是独立的,是自由的。她谁都无法依靠,只能依靠自己。必须振作了,必须行动了,不然就太迟了。

    圣诞节的夜晚,苏扬做了简单的食物,独自在厨房吃自己的圣诞晚宴。寒风在窗外寂寞地呼啸。这座空寂的小镇犹如流放之地。

    她再次忍不住思念。她失去了他吗?他在做什么?他的身边有谁?他知不知道属于他的一部分正在她体内慢慢生长?她已经开始感觉到微弱的胎动,一跳一跳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她把双手放在小腹上,慢慢微笑起来。

    此时,这刚刚成形的孩子,便是属于她的十二月的玫瑰。

    门被推开,是拜伦回来了。苏扬不抬头,轻轻道一声:“节日快乐。”听起来很不经意,其实她一直在等他。

    “来杯热橙汁吗?”苏扬问。

    “好的,谢谢。”拜伦坐下。

    苏扬冲了两杯橙汁拿过来。他们喝着,各怀心事地沉默了一会儿。苏扬一抬头,发现拜伦在看她,是那种好奇的、探究的眼神。他在想,她有什么问题?

    又过了片刻,拜伦突然说:“你伤了他的心?还是,他伤了你的心?”他说的是那种莎翁式的古典英文。苏扬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对她说话,还是在背一首诗?

    “什么?”她问。

    “你这样会很辛苦的,相信我。”拜伦说。

    “什么?”

    拜伦微微一笑,是那种同情的微笑。他说:“独自生孩子,独自抚养孩子。”他一双洞察的眼睛里显出一丝揭露秘密后的歉意与难为情。

    苏扬并不尴尬。原来他知道,这样也好。她喝了一口橙汁,问道:“想不想做笔生意?”

    拜伦看着她,等着下文。

    “陪我回去见家人,告诉他们,你是我男友,我怀的是你的孩子。三千镑,怎么样?”

    “五千镑。”拜伦的迅速决断和讨价还价让苏扬吃了一惊。

    “五千镑就成交。怎么样?”他说。

    苏扬依然愣着,看似忧郁文弱的拜伦远比她精明老练,这是她没料到的。

    “我只有三千镑。”她说。

    “那算了吧。”拜伦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苏扬叹了口气,一双手放在桌上,茫然地转动着玻璃杯,橙汁已经喝完了。

    “是那个家伙的吗?”拜伦问。苏扬知道他指李昂,苦笑着摇了摇头。

    拜伦笑笑,没问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你有点像我母亲。”他把自己坐端正,不疾不徐地说道:“我父亲是个波兰人。他当年去厦门,遇到我母亲。他们没结婚,有了我。母亲还未把消息告诉他,他就不见了,没留一句话,电话也打不通。他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过这个人。我母亲去领事馆、旅游局打听过,什么都没打听出来。”说着他无奈地笑了笑,脸上有种温柔的怜悯。

    苏扬一言不发地看着拜伦。是什么让他敞开心扉诉说自己的身世?圣诞夜的大雪?热橙汁?还是她这副天涯沦落人的悲惨模样?

    “就三千镑吧。”拜伦突然说,苏扬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怜悯。

    “机票是你买吧?”他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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