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军寨反瑶池遇险,女帅溺梦境逢仙-第5/6页



    只见台上一九尺老者,头顶鶡冠,加之黄金璫,附蝉为文,貂尾为饰,纱縠单衣,罩绛色戎袍,腰束赤炼鞶带,左佩秋水七星剑,右悬金印,脚踏直缝麂皮靴,面朝着她,抚剑肃立。

    “你来了?”老者笑容中透着些许慈祥,像是与她相识多年的长辈。“在此候你许久了!”

    待到那老者左近,盛舜英方才看清。他白须白鬓,目若朗星,剑眉耸立,脸庞方正宽阔,约莫七八十岁年纪,倒有些像她的父亲。

    盛舜英持剑向老者恭敬地行了军礼。她手中的秋水七星剑,削铁如泥,专斩芜杂,相传是盛天文的左膀右臂,由享誉天下的神兵铸师成器敬赠,全中土仅一柄,一直是盛氏传家之宝。如今见这老者亦佩此剑,她只觉奇怪,想着问、问剑的来历。

    “听说你现在还是个娃娃嘛,小舜英”,老者还是笑得那样慈祥。

    他怎么知道我是谁?我从未与他相识,为何如此温热而亲切?

    “没想到隔了二百年,还能遇见你。你可真有我盛天文当年的风范!”他爽朗大笑道,眼中透着无尽的肯定。

    一瞬间,盛舜英心里,猛然涌出无限激情。

    “祖爷爷……”她热泪盈眶,长叹一声,闭住双眼嗫嚅道。

    “不要哭,盛家儿女有泪不轻弹”,盛天文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说。

    “盛家军都已经被定为叛贼了。盛氏二百余年的事业就毁在我手上了……”盛舜英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你面临的处境,难道比我当年靠着一伙放山弟兄起家从龙之时还要艰难吗?难道比我当年兵败汉水河畔时还要艰难吗?难道比我在朝堂之上备受排挤时还要艰难吗?难道比我当年遭到全武林的围攻还要艰难吗?”盛天文老态龙钟,但威严不失,浩气长存。

    “您也曾丢盔弃甲、只身而退吗?”

    “不错。当时我军深陷重围,我护送先帝拼死突围时,仅剩十八骑”,盛天文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金石之声,“但先帝痛定思痛,发奋图强,重整旗鼓,东山再起,历尽艰辛,竭心竭力,终于定复国之大业,救生民于水火,德泽后世,光耀千秋。这,才是我盛家人该有的担当!”

    “可是和您、和列祖列宗比,我真是才疏学浅,浑浑噩噩,无所作为。可怜盛家交到了我这样的不肖子孙手上”,盛舜英多少有些气馁,习武时总是无法冲破招数限制,朝堂上总是不被他人看好,家族里总是备受排挤和欺凌,战斗间总是被人下黑手。难道复兴家族的希望,就那么渺茫吗?

    盛天文语重心长道:“舜英,何必妄自菲薄?你知书达理,满腹经纶,能文能武,能胜忠臣良将,才堪贤妻良母,非你无能,时势未到也!”

    “现如今朝政混乱,国势危如累卵,百姓聚众倡乱,敌邦虎视眈眈,这难道不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吗?”

    盛舜英着急争辩道:“可是老百姓生活艰难,揭竿而起,实属事出有因。”

    “舜英,妇人之仁要不得!”

    盛天文目光如锥,盯得她羞愧不已。

    “百姓身为朝廷的百姓,自然要体谅朝廷,这才是情理中事。如今百姓不仅夺人田庄,还助寇为虐,倒向叛贼,无法无天。你虽是冤犯,但食的是大晋的皇粮,当的是大晋的命官,为何不愿为国家尽力?为何糊涂至此?”

    听到这里,盛舜英诚恳道:

    “祖爷爷,您以前也是放山的流民,为什么您现在对百姓如此惧怕?”

    “惧怕?这是为了朝廷,”盛天文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只有千秋万代的朝廷,才能保护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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