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猪肉白菜炖粉条(1)



在苏扬看来,收容站里最出名的事件就是“猪肉炖粉条”事件,因为谁也想不到,这个事情最后办成了一件“投名状”。

   所有人竭尽所能用自己搜刮过来的食材集合在一起办了一锅“盛宴”,谁也没想到,大伙吃完了这顿饭,后来都成了出生入死的兄弟。

   在虞啸卿招兵一天后,苏扬也参加了投名状大会。

   其实他参加投名状完全是个意外,谁成想碰见了在街头抢劫粉条的孟瘸子,猪肉这种东西,他完全是碰不到的。

   孟瘸子因为抢劫粉条而被围攻,所以他不得不褪下裤子展现了自己的伤口。

   溃烂的伤口在苏扬看来触目惊心——如果伤口得不到处理,那么小太爷的生命只是时间问题。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刀伤,可是因为免疫力和药品的短缺,伤口可以说能招苍蝇了。

   在抗日战场上,华夏伤兵的命运往往都很惨,简单的说,就是药品奇缺以及当局**无能,能够被治愈且重返战场的伤兵更是寥寥无几,战场受伤,某种程度上就是被判了死刑。

   什么野战医院之类的概念,在这里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

   药品医院里不够,在黑市上却大肆流通,这中间就有一个产业链,怎么回事,苏扬也是比较清楚的。

   苏扬清楚地记得,在武汉会战以后,某处医院为了迎接检查,把治不好的伤兵全都抬到了林子里,等人们再回去寻找伤兵的时候,很多人都被野兽咬死了。

   所以孟瘸子一心想去缅甸,就是抱着一个试一试的态度,也许那里能治好他的伤腿呢。

   禅达的老百姓没有听孟瘸子的诉苦,随后孟瘸子就晕倒了。

   然后,一个身影出现了。

   是陈小醉。

   从苏扬来到禅达后他就见过她,一个深居简出的女子,而苏扬也知道她的秘密。

   陈小醉小鼻子小眼,长得好看,女人在战争中是弱势群体。

   而在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走投无路的男女有时候的表现就是:男盗女娼。

   这也是这个时代里的无奈选择。

   小醉,是那个时代老爷们心中的痛。

   一路从淞沪溃退到长沙,苏扬见过无数这样的场景:

   在雾气蒙蒙而又湿漉漉的公路上挤满了难民、儿童、各种各样的士兵、大车、独轮车以及黄包车,各色各样的人群全都汇聚在一起。

   这种场景简直就是自带背景音乐,这样的画面从头到尾都在强调两个字:苦难。

   苏扬就走在这样的队伍里,他的心也随着画面里的人物流走了。

   他看到大户人家里身穿半现代化丝绸衣裙与凉鞋的小巧玲珑的中国女孩。

   也有时代遗留下下来的在木棍的帮助下保持平衡并踉跄而行的缠足老妇。

   有乘坐黄包车的富商的妻子。

   还有麻木而又步履沉重的村姑。

   还有背着全部家当的农民,手里提着旅行箱穿着长衫的市民。

   印象更深刻的是在这些苦难的人流中显得无动于衷的小孩。

   这些小孩要么是坐在扁担挑着的筐子里,要么被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背着,要么就坐在独轮车上,有些坐在牲口拉着的大车上,车上就是某个人家庭的全部。

   这些大车有些由未成年的半大孩子或者是农妇赶着或者是拉着。

   在这些普通人的身边,就是沉默地往后撤退的军队。

   所有人都是无差别的混杂在一起。

   陈小醉就是这个队伍里的一员。

   苏扬远远的看着陈小醉和昏迷的孟烦了,只见陈小醉把早就瘦成一具骸骨的孟瘸子背起来,离开了。

   “迷糊,你干嘛呢?”一个声音响起。

   是胡辣汤,他手里正拿着一小口袋土豆。

   “没啥,没啥,我看见孟瘸子晕倒了,他被裤裆街的那个女孩背走了。”

   “哦?哪个?你是说翻牌子的那个?”胡辣汤好奇地准备去一探究竟。

   苏扬拉住胡辣汤,问:“土豆哪来的?”

   “跟大土豪要的。”

   “什么土豪这么大方,赏你八个土豆。”

   胡辣汤把苏扬拽到了僻静处,说:“禅达的马财主家里打木工,谁想到这禅达没有好木匠,咱们啥手艺,从小就学,漏了一手,给他家打了一个衣柜。”

   “那也不能给八个土豆啊,你拿出了给委员长服务的手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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