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熟人
我们赶紧往供房走,房门外放了一口铡刀,不是铡美案里包拯用的铡刀,就是农村里铡草用的铡刀。
现在这东西已经很少见了。
刀口与刀座上的血迹殷红,旁边散落着几个鸡头,一看就是刚做过法事,杀鸡敬神。
不知道到饭点会不会管饭,弄一顿大盘鸡之类的吃吃。
走进供房,白云大仙的神像立在正中央。
这神像塑的花红柳绿,就像东北大棉袄二棉裤的感觉,一看就是农村的二把手匠人,涂抹的颜色鲜艳到没有一点肃穆的感觉。
我见神官坐在桌前挨个为信徒禳福,桌上摆着黄表、白酒、朱砂、剪刀等物,口中喃喃不绝,不时抄起一张黄表画符。
我在大学里学过道教传统文化,知道符头按道派来分,有三勾、敕令、雷令等等。
一般来说没有混用的道理,这神官用起来倒是不拘一格。
神官这会坐在桌上,眼睛翻白,手舞足蹈,嘴里面唱着神调,念念有词:
“说一个凡人你凡人呀,你肉眼凡胎看不清,千里姻缘一朝定,婚姻星不动你忙个甚……”
我听明白了,这是个问婚姻的。
女的三十出头了,对象谈了不少,但没一个能成的,有一个都到了订婚的程度,但对方还是退婚了。
这可把他妈急坏了,在小地方姑娘大了不出嫁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他妈说:“仙家,我现在什么也不挑了,别说是二婚三婚,就是瞎子瘸子也行,能把女子出嫁了,我这辈子的事就算了啦!”
我听了觉得搞笑,当前的社会,三十出头也算不上真正的大龄女青年吧,找个合适的人结婚不是挺好,非要听你说的找个二婚三婚瞎子瘸子,大人就高兴了?
这是为了孩子好,还是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真是糊涂账,妈的我可不结婚。
只见神官拿出一沓黄纸,蘸着朱砂写了几张符,符面龙飞凤舞我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他吩咐着哪张烧成灰和水喝,哪张烧化在家门口,哪张叠起来随身携带……听得我直犯瞌睡。
打哈欠的恍惚一霎那,我看见这神官瞅了我一眼,好像认出我来了,给我露了个不经意的笑。
这神官很年轻,估计也就和我一般大小,我也是越看越觉得眼熟,白白胖胖的活像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
但终究过了太久,而且我小时候好像出过一次意外,打那之前的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所以现在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这神官是谁。
我问奶奶:“这神官是什么来头?这么年轻就能上马办事了?”
奶奶说这里原本有个老神官,叫个胡玉堂,年纪已经不小了。你之前挂名开锁都是他弄得。
但顶神的容易无后,老胡就是一例。
“也就是这几年,老胡才从他弟弟那过继了一个儿子,原想的传个香火。
没想到神神先一眼相中了,非要这个孩子开始顶神。唉,这也都是命,造定了他老胡家世代要顶神。”
“行了你别再多嘴了,站着看你的。”
我心想这半天不都是您老在这给我上课嘛,怎么还成了我别多嘴。
行行行,我不多嘴,我就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上贡一沓子红票子,心疼一会我也该破费了,心里难受。
终于到我们了,这时候房间里就剩我们一家问事的,奶奶絮絮叨叨开始说话,神官也有一茬没一茬的应着,看的出来确实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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