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游戏(10)



这颗模拟行星上,加拉和皮姆从降落点经由干涸的海床,跋涉到了晨昏带的湖畔。 

 然后,就在一会儿功夫里,见证了一波又一波的进化:从爬行目到灵长目,从原始人到文明人。 

 最终,那些马背上的“文明人”,用那能够隔空移物的魔杖,将加拉和皮姆活捉并捆绑,在留下部分人马驻守之后,将他俩与部落中被俘的妇孺一并投入木制的四轮马车之中,由这些长着弯角的怪马拉着,往沙漠深处行进。 

 马车车厢里,刚刚失去丈夫、父亲和儿子的村民们全都哭丧着脸,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奇装异服的外人。 

 而那些马背上的骑士们,也没有发现加拉和皮姆是那样的不同寻常。 

 被征服者和征服者,都跟自己人用一种自带回音的古怪语言交流。 

 尽管不可能听懂外星语,两名搭档至少能够认定两拨人其实使用的是同一种语言——发现这一点并不难,因为守卫向来是给俘虏直接下命令的。 

 “好奇怪,”加拉记得自己的生物课,“胜利者和失败者不仅存在科技代差,严格说甚至不属于同一个物种,就像地球上的早期直立人与现代智人不同‘种’。” 

 “然而,”她接着说,“两拨人竟然能直接交流!” 

 “难道,”她把话说完,“这个星球原始人所使用的语言一直传承到了古典时代?” 

 “这是不可能的!”皮姆说,“语言具有如此强的流动性,以至于在人类社会,二三十年前的谈话录音在当今人听来都觉得怪怪的。” 

 “对,”加拉应和道,“的确是这样。” 

 “这个星球,”皮姆说,“它所先后进化出的两拨人若是能口头沟通,那么只说明一个问题:这个进化过程耗费的时间极其短暂。” 

 “是啊,”搭档回道,“咱们所见到的情况,原始人刚从沙漠回到森林不到半小时,重甲骑兵就又从沙漠中杀来了。” 

 “这只是模拟演示,”皮姆插道。 

 “但Ga Master为你我如此演示的用意,”加拉回道,“怕是在表明这个星球的智慧生命进化极其迅速。” 

 皮姆点着头,加拉谈到一个更重大的问题。 

 “统治这颗行星的族群,”她一面说着,一面暗中观察,“竟然会用魔法!”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一句‘废话’吗?”皮姆悄声回道,“万事万物只能有一个解释:物理学!” 

 “就像这颗行星可能存在昼夜引力差一样,”他继续,“骑士们对敌人‘隔空移物’,也必定利用了某种物理机制。” 

 “对对,”加拉便尝试着往科学方面分析,“方才,入侵者施加的进攻方式,就是让对手凭空移动,听凭摆弄。” 

 “但是,”她继续,“他们却无法直接凭意念达到这一结果,必须握住‘魔杖’,才能施加魔法攻击。” 

 “所以,”加拉总结说,“那根银灰色的短棍,必定大有学问!” 

 两人说着话,就感到无比的炎热和口渴。 

 仰头一看,就见东面的日头已经显著升高。 

 头顶的天空见不到一丝的云朵,四周的景物都是无边无际的黄沙。 

 走到这里,所有从湖泊带流入沙漠的内流河,早已在强蒸发作用下断流。 

 就连负责押运的骑士们,都只能从皮囊中喝下起行前储藏的水分。 

 “这说明,”皮姆思索着说,“咱们不断向东方进发,向着行星正面的中央进发。” 

 “去那儿干什么啊?”加拉愁眉苦脸道,“要弄死咱们也不用那么费事啊!” 

 “想想,”搭档回道,“这些骑士就是从东边来的,说明他们的大本营就在沙漠中。” 

 “怎么可能?”加拉惊讶道,“这颗行星的一面永远朝向太阳,那里必定是寸草不生的生命禁区。” 

 “具体的情形还不清楚,”皮姆推断道,“但回忆一下咱们所目睹的行星生命演化史,从猴群到用石器的原始人,再然后是身披铠甲的文明人,这一代代的灵长目不都是从沙漠回到森林的吗?” 

 “想想也是,”加拉思索道,“沙漠所在的行星正面永远被太阳照射,而这些灵长目也恰恰都有着凸出的眉骨,给眯成细缝的双眼提供了遮荫,显然是对环境的适应。” 

 因为征服者并不会提供任何水和食物,囚车中的被俘者们很快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加拉和皮姆便保持着沉默,跟身边的同病相怜者一同无精打采靠在囚车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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