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再见-第3/5页



   秦苍将后侧帘子掀开一条细缝。

   刘绯眼里明明噙着泪,手中鞭子婉若游龙。女子的武艺本就花架子偏多,此时心下怒火中烧,眼中又饱含泪水,半是不舍半是怨,总之一鞭子都没打中夕诏。

   夕诏带着斗笠,一手持禅杖,一手背负躲闪,动作与感情别无二致,皆是冰冷无情。来去几次,更像是故意让刘绯发泄出来。

   终于,刘绯打累了、哭累了,夕诏顺势接住鞭子,用力一振,公主的怒气爆发出来。

   “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谁?小僧不明白公主所言。”

   “你混蛋!”

   “公主早知小僧却非良民。”

   雨还在下,雨水滴落在枯井里、滴落在青草尖,滴落在刘绯长长的睫毛上,再和着眼泪咸咸苦苦地流进女子心里。

   秦苍想,夕诏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啊!姑娘显然用情至深,与红楼那些人截然不同。若是不能将心比心,当初又何必撩拨心弦?不过刘绯下一句话说完,秦苍也如汤了雨水般,瞬间惊醒了。

   “我父王……我父王是不是你杀的!”

   “不算是。”

   “什么叫不算是?夕诏,我父王奉你为座上宾,待你如亲如故,而我更是……更是……你恩将仇报!狼子野心!你混蛋!”

   说完,又要打。可鞭子一头被夕诏紧紧攥住,任刘绯怎么扯也不动。不多时,公主手掌所握之处已磨出血水,血水流向鞭子,流向此时两人之间唯一的牵绊。

   夕诏对刘慎动手,秦苍并不吃惊。可两人能顺利走出这等远,且找来的不是追兵?这让人着实不得解。夕诏定然还做了什么,才让旁人以为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这些自己不知道。

   “厨子的刀,被歹人用来杀人,可要怪罪厨子?”夕诏的语气那么戏谑,让两个女子都不禁寒战,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我却连厨子都不是,我只是告诉大家,炊具应有尽有。公主,听者无心何至于此?这里可不止一个‘厨子’。你又扮演了谁呢?”

   夕诏背对着秦苍,秦苍看不见他的表情,甚至此时隐隐想,看不见他的表情是好的。雨还在下,僧人的话句句如刃。

   “另外,公主也说了,王上对小僧如亲如故。公主可想过是‘如亲如故’还是‘真亲真故’?

   “王上可曾告诉过公主自己在征战中重伤被临南救起?又可曾说过他娶了对自己有救名之恩的女子又弃她而去?可曾说过他为了自己的前程派人来临南斩草除根时,却发现被他抛弃的妻子已诞下他的子嗣?你可知那女子姓甚名谁,又或者他告诉过你,你那备受恩宠生母被赐名为‘嘉’是何意?公主你猜猜,你该唤小僧为法师,还是该换个更亲切的叫法呢。”

   刘绯双眼突然睁大,直直地望着夕诏,甚至忘了将自己脸上的雨水抹掉,像是对他刚才说的话无法理解。秦苍也深深倒吸了一口气:他这话什么意思?他在暗示刘绯,他是刘慎的儿子,是你刘绯的亲哥哥。

   这时,阵阵马蹄声从远处响起,速度极快,策马与喊杀声也逐渐逼近。

   “站住!”

   “站住!”

   夕诏兀得一用力,将鞭子扔还回去,并不上马,而是转身望着人马来处。刘绯猝不及防,被内力一震,顺着向后侧栽过去,摔在泥地里。小公主身上满是泥浆,玲珑的脸上神情呆滞。

   静静听,来人十又二,战马战甲。

   是来抓我们的吗?

   可是夕诏说了,并非自己亲自动手,甚至自己只是下了饵。若是论证据自然可以推得干干净净,可若真是想定罪,送进官府再“屈打成招”不是不可能。秦苍不敢多想,才明白那句“无论发生什么都别下来”是这个意思。这人竟早已算到还会有来人!

   陆歇银白甲胄,一马当先。铁骑踏过砂砾、溪水,穿过雨帘眼看就要赶上停驻的马车。身下铁血宝马是拼杀疆域的战马,和自己默契无间,此时心下急切,战马也奋力向前。

   几年前夕诏和他们就断了联系,他隐隐感觉不妙,却也无法作为:一是自己无法抽身回京调遣势力,二是他承认自己低估了夕诏搅动风云的能力。此次回京后他一直派陆霆打探夕诏下落,可花海、红楼任何能与少司命扯上关系的地方都不见踪影。夕诏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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