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心匪石不可卷-第2/3页



   好在是人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至于太后那边的问罪,总归能有办法缓和下去。

   不同于来时的缠绵悱恻,此刻马车是一路忐忑地往行宫赶。

   这件事往大了说,足可以给皇后下一个“品行不端”的罪名,要是捅到言官那里,更是不得了。

   他们当然不敢骂皇帝,却可以对她口诛笔伐。

   自古以来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君王但凡有什么过错,大家便默认是由女人挑唆的。

   皇帝的手始紧紧握着她,他在给她无声的支援。

   果然,一到行宫,就见太后身边的人候在门口。

   苏嬷嬷亲自守在这里,见马车归来,她站在一侧悄声说:“太后传您二位前去问话。”

   她没有称呼皇帝皇后,看来是太后有意不伸张此事,皇帝心中有了打算。

   进到行宫,他吩咐刘德全:“带娘娘回去。”

   刘德全深知此事不会被简单放过,皇帝抗了太后的懿旨,只一人前去,身边不能没人跟着。

   所以他吩咐随行的小太监先送娘娘回去,自己则跟了皇帝去。

   宋钰坐在车里,没料到皇帝将她撇在事件之外,独自去应对了。

   她掀开车帘,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免担忧起来。

   赶车的小太监见状便道:“娘娘不必担忧,万岁爷这是在护着您呢。怹做事向来有分寸,太后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真把怹如何的。”

   确实,再如何,他们也是母子,若是把矛盾转移到婆媳身上,反而不好处理了。

   她这才空出心来看一眼驾车的小太监,小太监眉清目秀,言语间均是对主子的笃定,竟给了她一丝宽慰。

   “你叫什么名字?”皇后问。

   “奴才小顺子,在养心殿当差。”小太监答。

   “本宫记住你了。”

   事已至此,唯有等待。

   栖桐斋里,太后端坐在太师椅上,门口亮光里进来一抹暗色。

   是皇帝。

   苏嬷嬷将人领进来,就关了门守在外头。

   太后盯着他看了会儿,像是极力忍耐,才压住怒气:“跪下。”

   皇帝端方跪了下去。

   “《群书治要*孝经》里怎么说的,你背给哀家听听。”太后发了话。

   “‘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要君者无上,非圣人者无法,非孝者无亲,此大乱之道也……’”

   皇帝的声音厚重沉稳,在殿内萦绕。

   太后想起他小时候,也是这样立在跟前读书,先帝爷夸他博闻强识,他也不骄傲,稳重得跟个大人似的,这么些年,他一直是她的骄傲。

   为人母亲,她也为他得了位好皇后而高兴,为君十二年,他头一回动了真情,她不忍说什么,也愿意厚待皇后,不去约束他们。

   不曾想,这一放任,却叫他们双双失了分寸,竟然不顾自身安危,在外野鬼混,倘或出了意外……

   她不敢再想下去,打断他的话,只问:“皇后呢?”

   皇帝身姿笔直,答得不卑不亢:“朕下了旨,叫她先回去了。”

   太后怒极反笑了笑:“好哇,你真是哀家的好儿子,放着懿旨不尊,却令下旨意。哀家能吃了她不成,你要护她到这份儿上?”

   皇帝沉默不语。

   她气得将手中的翡翠十八子掼在案桌上,颗颗浑圆的珠子顺着平头案滚到地上去了。

   “你瞧瞧你,现在哪儿还有半分帝王的模样。”太后左手拢着右手,指节掐得发白,“哀家一向看重她,不曾想,竟看走眼了,她为了邀宠,竟敢将皇帝的性命安危当儿戏,这事要是传到朝臣耳朵里……”

   皇帝心下一紧,这罪名足可以罢黜她皇后的位置了,他顾不得打断太后,急急辩解道:“皇额娘,她没有,此事与她无关,是朕强迫她的,这件事,是朕自己失了分寸。”

   太后自然不信:“你为了袒护她,都不许她来见哀家,自然有什么话,都往自己身上揽。”

   皇帝对着太后拜了一拜,才说:“皇额娘,非是朕偏袒她,是儿子不忍伤了你们婆媳间的关系。您一直看重皇后,对她多有优待,她也一直敬您爱您,此时您正在气头上,彼此见了,难免失了和气。朕不愿您对她心生误会,也不愿她对您失了亲近。”

   太后看着方才被问罪时一言不发的皇帝,提起皇后却又滔滔不绝,眼见着他的心都偏到脑门子上了,便什么也不想说,说什么都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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