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谁言绿鬓对霜华-第2/3页



   “那何不直接派兵去剿了它?”

   “难就难在这里,那些贼匪原是当地居民,只在有船只过港或丰收时节才聚在一起动手,其余时节都散落在各处。恐怕还未派兵,那些人就做鸟兽散了,再加上村民之间的互相包庇,想一网打尽几乎不可能。”

   “熟人作案?那岂不是有养匪自盗的嫌疑。”

   从前只觉得她聪慧,而今,三言两语间她便掘出问题的关键所在,这便是难得的睿智了,他不由得赞赏道:“你小小年纪,怎么懂得这样多?”

   她得了夸也毫不扭捏,反而得意洋洋道:“为师懂的,还多着呢。”

   “那,依先生来看,可有什么解法?”他朝她一作揖,礼数十足,却全然是个假学生模样。

   “诶,学生不必多礼,为师有一妙计。朝中可有擅识人之人?”

   “有,吏部有个卓正清,察言观色很有一套。”

   “派他去剿匪,探探那巡抚的虚实,然后招安,那些劫匪无非是要钱财地位,给他们就是了。”

   让一个言官去剿匪,这是什么清奇的招数,皇帝细一琢磨,剿匪当然不是真剿,招安也不一定是真招,但若处理得当,确能断了他们养匪自盗的通路。《孙子兵法》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攻心为上,真是妙哉。

   他之前都只陷在剿或不剿的选择里,却没想过跳出来,思绪一打开,连细枝末节都想好了,他高兴地揽她入怀道:“你真是朕的好军师。”

   都不用她细细解释,只轻轻一点,他就能悟出里头的弯弯绕,就像一道难题,只跟学霸点一下解题思路,他立即就能写出一通答案来,大约这就是帝王自带的天赋。

   她忽然戏瘾上来了,便从他怀里挣脱开,假以辞色道:“学生怎可非礼师傅?成何体统。”略整一整衣冠后,见皇帝憋着笑看她,才背着手说:“为师方才读到一桩趣事,不妨与你品评一下。”

   “先生恕罪,先生请讲。”皇帝十分配合。

   “说这北元年间,有一位工匠,尤其擅长庭院设计,各种花草虫鱼,假山流水,凡经他手,就跟活过来一样。奇就奇在,经他设计后,主人家往往能心想事成,譬如想求子的,他就用杉树、松树、蒲草等物,拼凑修剪成幼童的模样,受日月精华养护,过不了多久,这幼童就能托生成人投胎到这家去。”

   “譬如想求财呢?”皇帝好奇的问。

   “那就用铁线莲、常春藤、吊竹梅等物,做成‘钓元宝’的模样,过不了多久,这家便能日进斗金。”见他不再提问,她又继续道:“结果这一日,到一个老者家里,老者说:‘我一生淡薄名利又不爱钱财,既无亲朋也无好友,想不出有什么愿望,烦请你看着筹备吧。’这工匠四处端详一番,就叫人移植了一大株海棠、一大棵梨树进来,到第二年春天的时候,那景致,真绝了——满院子的梨花白似雪,一株海棠在底下红艳艳的开。没过多久,这位老者就娶了位貌美如花的新娘。”

   “这是怎么一说呢?”

   “所谓‘鸳鸯被里成双对,一树梨花压海棠’嘛,老者白发苍苍似梨花,娇娘一身红衣恰海棠。”

   皇帝哑然,这分明就是现编出来的,编的还有模有样,差点连他都骗了。他着实好奇,她怎么总能找着这种淫词艳曲,还敢自称师傅,拿出来诓人,可惜,她还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师傅。

   他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站在她面前复一作揖,虔诚道:“学生也有个疑问,想向老师请教。”

   “咳,咳,但说无妨。”她将扇子往几上一掷,像个先生似的坐着——上半身前倾,两腿微微岔开,两手撑在膝盖骨上。

   “也是在北元年间,有这么几句唱词‘红绫被,象牙床,怀中搂抱可意郎。情人睡,脱衣裳,口吐舌尖赛沙糖。’为什么说‘口吐舌尖赛沙糖’呢?”

   宋钰真是没料到,一山更比一山高,她不过是开个玩笑,他却能借机调戏她,情人接吻可不是比糖还甜,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他一边凑近她,一边又道:“‘叫声哥哥慢慢耍,休要惊醒我的娘。可意郎,俊俏郎,妹子留情你身上。’,这里为什么说‘休要惊醒我的娘’呢?”

   “是,是偷香……窃玉,自然……自然不能声张。”不怪她结巴,要怪就怪他的气息吹在耳边令人酥软,她被他逼迫得往炕上退,半仰着身子,美目含春,呼吸迷离,靠一双手肘撑在明黄缎薄软垫上,倘若他再前进几分,她就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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