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情节流走 1-第2/4页





    而我的身体对于卓安来说是分文不值的,到了后来他甚至为了逃避我情愿喝得酩酊大醉。我开始在509住下来。无聊的时候就去大厅里坐着,向来往的男人抛媚眼。服务生都认得我,叫我郝小姐。她们瞧不起我,潜台词是什么不好做,做这个。我同样瞧不起她们,潜台词是这行饭你们就吃不来。她们装得很喜欢我,而我对她们眼里隐藏的鄙夷视而不见。

    曾隔一天会来看我一次,慢慢的我看出了他很多优点,他不沾烟酒,不近女色——他说我是个例外。

    我笑,是我破坏了他的道行,还是我道行太深?

    曾总是给我讲他生意上的事情,一讲起来就眉飞色舞,特别是九六年他事业的高峰期。

    有一次他想买一批水泥,可对方不满意这个价位,于是他另外雇人去报了更低的价,对方以为真的行情大跌,反而主动找曾签合同。

    我听得直打哈欠。

    曾承担了我,我承受了他。他很好相处,好得让我迷惘起来,这样的男人怎么肯和我在一起呢?如果时光倒流七年,我也许可以和他在一起,散步,吹风,数星星。

    我笑起来,七年前的曾骑着永久牌自行车,而不是开白色别克。

    曾不来的时候我就回公寓,开窗,拖地坂,擦桌子,做完家务就躺在床上回忆。我穿卓安的衬衫,他的体温还在,我想念他,二十七年来只爱过他,那样深那样绝望。我天生臣服于他,完全不讲道理的爱着他。

    我不许他去新西兰,割腕,吃安眠药。割腕那次泡在浴缸里,血涌出来,我在血水里安祥的闭上眼,卓安破门而入,他不愿我死在他手上,因为不想一生负疚。

    卓安和他妻子的电子邮件被我删得一干二净,卓安暴怒。他第一次动手打我,用力掐我的脖子,我一动不动,后来他松开手,开始摔杯子。我下床,赤着脚要去收拾碎玻璃。卓安把我扔回床上,太阳射进来,我伏在枕上低低的抽泣。而卓安,他坐回电脑前给他妻子发电子邮件,他告诉她签证拿到了,团聚指日可待。

    我去翻他的签证,他棋高一着,根本没有带回来。他悄无声息的拿走了所有证件,留在公寓里的只剩下牙刷、毛巾、衣服、拖鞋,以及那台586电脑,这些东西他都不要了,而我,我和这些东西并无区别。

    第二次自杀是他临走前几天,我彻底绝望了,想开煤气与他同归于尽,可他宁可住旅馆也不回来。我在凌晨开始吃安眠药,一颗颗的吞咽,边吃边打电话给他,慢慢的数,13、14、15、16……他大叫起来,郝连连你在做什么,你疯了,不要再闹了……24、25、26……

    洗胃真是痛苦,非常痛苦,卓安的眼神仿佛在说,自作自受。我想我是欠他的,没有人理我,一个都没有,对于寂寞我始终不能适应。

    卓安真的走了,他在机场给我打电话,声音轻快得卑鄙,连连我走了,自己保重。

    去死,你去死,我低低的诅咒他。

    他朗声笑起来,你就当我死了吧。

    我把电话狠狠的摔在地上,跑到阳台上仰起头,许久,许久都没有飞机经过。我一直仰着头,只有这样,泪水才不会掉下来。

    局面还没有完全呈现便发生了转变,我得不到太久的宁静,注定要马不停蹄。我怀孕了,是卓安的孩子,原来他走不掉,原来上帝以另一种方式将他留下来,原来我们的纠葛永无完结。

    我在房间里踱了一整天,还是想不出完美的计划。我打算让曾来承担卓安的骨肉,很显然我没有能力,自己尚且要仰人鼻息。

    曾请求我去拿掉,我缓缓摇头。曾抚摸着我的长发,他低声说着他的妻儿,他不能背弃家庭,不能接受这个意外。

    曾给了我一叠钱,很多钱,我很想立刻去点一下,手指动了动,忍住了。我微微抬起下巴,悲伤的说,可这是我的孩子。

    睡在曾在身边我紧紧抱住他,从今以后要抓住他,我是即将沉溺的人,惟有他可以施予援手。我的确是可耻的,想从他身上得到一笔钱,然后永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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