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怀



    夜里,徐平仁辗转反侧失眠,他知道若是摊牌明天有可能是场恶战。

    这封血书能为萧竹正名,也会将许多人推上风口浪尖,光明面上从四品往上数就得有起码十人被追责,更严重可能因此丢命。

    倒也不是犹豫不决,他只是在想明早会有多少重臣站出来阻止自己。论嘴皮子肯定是比不过那些文官,如今想来儿时为什么要讨厌先生,厌学。

    徐平仁此生的遗憾又多了一条,即使不痛不痒,即使他身上的遗憾多到自己都数不清。

    转眼天明,徐平仁一整晚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步至皇宫,在离大殿百步外被太监拦下,道:“徐大人,佩刀还得交于下官保管,之后才能上朝。”

    “陛下特许带刀上殿,你敢不尊?”徐平仁咄咄逼人道。

    “不敢不敢,”太监后撤几步,拱手行礼,道:“那就请大人移步朝天殿内。”

    朝堂上,徐平仁举着血书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查出了萧竹弑杀师母案真相。”

    皇帝虽不乐意,但还是抬手命令赵敬把血书呈上来。

    他打开观看,徐平仁继续开口道:“五月十五,萧竹按往常习惯前去凉山寺请香,之前出家驻寺的三个和尚,也就是大理寺捕快死去的四个捕快里其中三人。”

    “他们在萧竹疲惫不堪之际将他捆绑折磨,最后让一善用易容术的人冒名顶替,所以杀害右相夫人的正是此人!血书中方丈将所见一切都记述在上面。”

    右相听闻身体一颤,泪眼模糊,支撑不住晕倒在朝堂上。

    皇帝将血书看完,放在案上,缓缓吐气,道:“那依爱臣所知,又该如何?”

    “臣只需要陛下还以萧竹清白,仅此而已。”

    “那依众臣所闻,朕应该如何处理?”

    朝堂上鸦雀无声,静默一片,没人敢在这个时候为萧竹出头,但奇怪的是也没人出来阻止。

    空气中都充满了尴尬,细声细语只有几个人敢在交谈。

    “臣不已然。”

    徐平仁循声望去,正是昨天刚教训过那人的老子。

    银青光禄大夫手持玉板,躬身弯腰道:“仅凭徐大人一面之词如何能翻案?何况监方司手段哪人不知、哪人不晓。严刑逼供的事徐大人干的不少吧!”

    徐平仁轻蔑不语,银青光禄大夫见占了点便宜,继续开口:“即是血书,人证又在何处?没有吗?”

    “那方丈将血书交出之后便用匕首自尽。”

    银青光禄大夫提声高呼:“那不是没有证人!旧案重提,证据还不足,你将大承刑法置于何处?陛下亲结此案,你又将陛下威严置于何处?”

    徐平仁被这一通言论气得哭笑不得,多年来少往朝堂上行走,今天才学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咄咄逼人。

    他这时才明白父亲所做那一切的苦心。

    眼见辩论不过,徐平仁将昨日路中之事说出。

    此言像是戳中他的痛处,惊声大叫道:“污蔑,一派胡扯,小儿虽顽固调皮些,但确确是个爱民胜过爱己的人。常常到难民棚布衣施粥,散出的银钱更是一双手也算不过来。”

    “那孙大人急什么?散出的银钱是指借贷?”

    银青光禄大夫故作镇定,继续狡辩,一些人似看笑话般往他那不经意间瞟去。

    皇帝也想看看徐平仁能在这朝堂之上闹出多大的动静,于是任由他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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