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价值

    突然，它发现过去的自己变得陌生。再回过神来时，才想起自己的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只怪物，一只赤红的恶鬼。

    它看着掌中的令晓生，将他轻轻放下。

    这孩子，与自己不一样。他的心里还留有希望，还拥有**，还未曾放弃，与……已经向这现实屈服的自己不同。

    他的未来？他的结局，对赤鬼来说，似乎已经无所谓了？本想要让这孩子，来改变自己现实的目标，此刻也不再重要。

    它从过去的自己身上看到更重要的东西。那是它已经失去的，丢弃的，不再拥有的，被别的给取代了的……

    他所拥有的善良、希望、信任，如今已变成暴力、愤怒、与悲伤。少年的路还很长，这不过是开始，它不能，让他再犯自己的错。

    “我很抱歉。”它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除了自身所拥有的力量之外，它再不能给予他什么，它的记忆，它的经历，它的一切，都不能，也不应该给，不应该影响这孩子。

    赤鬼弯下身子，跪在令晓生面前，轻轻抱住了他。被拥抱住的少年，身体是如此脆弱，如此弱小，只要它稍一用力……

    就像是精致的人偶那般，会被自己轻易捏碎。它很小心，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量，不再像之前那样，粗暴地对待他。

    “你，讨厌我吗？讨厌自己这个未来吗？”

    不断反抗，不断挣扎，不断杀戮，为了用鲜血与疼痛麻痹自己，为了发泄内心的绝望与不甘，像这样的未来，在他看来，又是什么？

    令晓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与赤鬼抱在一起。

    “我知道的，自己并不是一个好人。所以，我不会责怪你，不会厌恶你。但是，也无法替那些被杀死的人原谅你，我没有资格。”

    它是恶鬼。是少年所有可能实现的，某个残酷的未来之一。被杀戮与胜利的喜悦所蒙蔽，以此来逃避现实的，可怜的未来之一。

    令晓生并不会说它做错了，也并不会说它做得好，他就只是这么与对方拥抱在一起，随后，轻声向其说道：

    “我会陪着你，所以，不要放弃，好吗？”

    无论生活多么痛苦，多么绝望，即使看不到希望，不要放弃，不要害怕，不要停下，哪怕最后会失败，他都会陪着它。

    无论，未来是什么颜色。

    它听着令晓生对自己说的话，既想哭，又想笑，既想起被不断杀死，被别人同情的自己，又回想到不断杀死别人，被辱骂畏惧的自己。

    “不，不对。”

    它推开令晓生，看着他。

    “你不应该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你现在还太弱了，很快，其他家伙们会来的，你无法应对它们，知道吗？”

    赤鬼抓住令晓生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我是你的敌人，是失败的你，是失去活着的意义的，怪物。你不能变成我这样，你也不会变成我这样，你不是我，不会走上我的路。”

    “你……要做什么？”令晓生看着它，心里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些紧张地盯着赤鬼，想要开口对它说些什么。

    可下一秒，对方打断了他。

    “我，唯一的价值，力量。我所有的力量你要拿走，好吗？不要觉得低贱，不要觉得肮脏，这能帮到你。”

    令晓生不明白，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可看着赤鬼的眼睛，他突然变得不在慌张。接着，便听见对方向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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