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切磋

    那参将窜起了身，道：“请随我来。”

    闻言，主坐的徐天北有些烦腻地讲：“不要到处跑啦。你两人就在此地，三招决胜，各自注意留手，你们可有不便？”

    “末将得令。”

    “没有。”叶饮光道。

    “写生人何在？”徐天北问道。

    “依陛下的意思，五位写生人已在上堂注视，四位绘出发生之事，一位记录各人言语，自叶饮光进招待所大门时便在作业。”另一侧的某军士应道。

    “好，待此间事了便叫他们几位下来用餐吧。”徐天北右手向前微伸示意。“开始吧。”

    二人站定，相距五米，互相抱拳。

    “请。”参将抱拳道

    “你先请。”叶饮光道。

    旋即参将单脚猛然后跺，魁梧的身躯腾空前跃，破风声呼啸，身形如若丛林中向猎物竭力扑杀的饿虎。于空中右臂屈肢蓄力，碗口大的拳头随身前轰，似是直取叶饮光面门，亦或咽喉，也可能是心口。

    接还是躲？瞬息刹那之间，在场的观者都会冒出这样的好奇，期待着叶饮光做出反应。

    叶饮光静立于原地，双脚不见挪动。

    他打算接？

    一见此状，观者们的心绪更加热烈，迫切想看见他想做出如何应对。

    但见那腾空急近的虎拳距离自身已不足一米，叶饮光稍侧上躯，将右臂斜横于胸前，看着便是想用自己的大臂硬吃下这一拳。

    这还不如躲开。堂中许多人霎时显现了这样的念头，包括那距离目标已咫尺可及的参将，他未有怠慢，拳劲往下勉力一撇，试图渗过叶饮光的格挡直取心口。

    拳头上沿的尺骨划蹭上叶饮光大臂下侧，一拧劲，这一拳当真抹了进去。那参将未料到自己的进攻竟是如此顺利，思绪稍稍一懵，眼前这一拳便要砸进这少年身上，自己是否该收——

    嗯？

    堂内的军士心中响起了同样的疑问，部分人甚至当真发出声来。与此同时，一声闷哼，上身被重创的并非叶饮光，魏参将的身体按照他跃过来的弧线又原路飞了回去。一路上他盔甲洒落了一地碎钢与革屑，宛如沿途播撒星辉的陨星一般，坠落在地。

    方才那一拳，确实从叶饮光右臂下抹了进去，可彼时分明是臂展完全前伸的参将更接近对方的躯干，怎会被叶饮光的右臂贴上胸膛来了个顶肘呢？

    “写生人？”有军士往高处喊道。

    “别问，我们也不知道！”楼上传来骂骂咧咧的回应。没画清楚要被扣工资的问题让他们不停挠头。

    叶饮光走到了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卖力喘息的对手身前，伸出手：“赵参将，可否再来一合？”

    那参将仍在大口喘息着，喘着喘着，苦脸喘成了笑脸，伸手握住了叶饮光的手，借力站了起来，“我道歉，不该怀疑你。”

    “无碍。不打不相识。”

    “那这比试？”

    “刚才不才第一招么，有人认输了吗？”叶饮光故作疑问。

    “好！”参将爽快道。

    两人再度分开一段距离，参将调戏闭目，高声道：“叶小兄弟，看好了！”

    “嗯嗯，看着呢。”

    只见他左手掌尖朝天，右手掌尖指地，双手掌根相接，沉声吟诵：

    “寒日沧河接大荒。”

    长得熊腰虎背、糙面黑脸的，感情还不是灵权者或纯武人，是个法师？叶饮光脑中嘀咕着，看着随着吟唱而在空气中荡漾浮现的冷红色波纹，好似一条条被塞外血日染红的河流。自己也轻吸一口气，准备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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