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传 六



二月,寒风吹拂,大天罗魔教的教众聚在阴神峰上,打算举办仪式。

  天罗山的护教神兽叫阴神之鸦,底层可以将其纹在帽子上,中层可以纹在衣服上,而教主与少教主,则可以纹在鞋子上。

  祭祀阴神之鸦的仪式三年一回,按理来说,应该由副教主来作为大祭司————按理来说这种情况是该教主上的,但大天罗魔教情况特殊,教主与少教主的地位在阴神之鸦之上,处于上位,所以不能作为下位的大祭司。

  这一代的大天罗魔教没有副教主,因此顺着换成了太上长老,教主与少教主本来应该在一边看着,但黎厌闭了死关,又没有立少教主,这仪式差了太多人,显得像是个笑话,因此,许多教众心中没有丝毫敬畏之心,只想匆匆结束这场怎样都好的仪式。

  可惜,自古会无好会,宴无好宴,这场仪式中也是暗藏杀机,注定不会轻易结束。

  ......

  魔教中大半的中坚力量都聚集在阴神峰上,这使得其他处的防备薄弱许多,宫隐没有犹豫,他知道错过这次,就得再等三年,可他未必会有下一个三年,当下悍然发起了突袭。

  看守他的教众忙不迭发出了警报,然而此时的阴神峰上也是乱成一片,双方已经发展到火拼的阶段,根本没人能在此刻抽出时间来理会宫隐,可即便如此,想要杀出一条血路来也不是一件易事。

  宫隐以逃跑为主,然而在大天罗教众的围栏堵截下,他不得不连番血战强行开路,在敌人的大本营选择动手实在是件蠢事,然而宫隐别无选择,亏得魏瀚海暗中给过他一份地图与教众的巡逻路线图,使得他避开了无数险关。

  最终,宫隐险之又险地逃离了天罗山,他甩开追兵,头也不回地拖着重伤的身体一头扎进密林之中。

  在他背后,大天罗魔教依然被阴影笼罩着,淡淡的血雾向苍穹弥漫而去。

  ......

  “呼......”

  奔波数日,宫隐远离了天罗山,但身上的伤势依然严重,他始终找不到能够好好养伤的机会,虽然暂时是甩掉了追兵,但宫隐绝不怀疑大天罗魔教的耳目数量,他必须得跑远点,然后再考虑养伤的事。

  但......他遇到了一个大问题。

  没钱。

  在大天罗魔教,宫隐是用不到钱的,魏瀚海倒是心细,给他准备了一些钱财,但也不怎么经用,在经历一个半月的逃亡之后,宫隐身上连一个子也掏不出来了。

  【“只能去偷点了......”】

  宫隐在大天罗魔教那样的环境中活了十几年,拥有灵活的道德底线可以说是必然的结果,对偷钱这种事没有太多抵触,反正为了活下去,大部分事他都会做。

  正当宫隐在街边换绷带外加物色目标之时,一个穿着青色袍子,面容温和的青年走过,引起了宫隐的注意。

  【“呆头呆脑的,衣服料子也还可以,就你吧......”】

  宫隐三两下缠好绷带,正打算靠过去劫富济一下自己的贫,却见那青年忽然停下了脚步,仔细望去,竟然是被路边的一个中年妇女给缠上了,双方似乎是撞上了,那中年妇女哐啷一声就躺在了地上,手里捧着的瓷器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地渣子。  “哎呦!你这年轻人,走路不长眼的?天杀的!知道我这瓶值多少钱吗?!”

  中年妇女大怒,几乎是转眼间就从地上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了青年的衣服,破口大骂起来。

  这种粗浅的路子,宫隐十岁不到时就见惯了,但那青年显然没有太多的社会经验,在大街中央被人这样一搞,人群一围,整个人直接僵住了,不知该如何处理,中年妇女也借此机会狮子大开口,想要狠狠敲下一笔,

  旁边,中年妇女的同伙附和了两句,带动了场中的节奏,青年正如宫隐心中所想,是个初出茅庐,脸皮极薄的小年轻,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过多纠缠,只无奈道:“多少银钱,我赔给你就是......”

  说着,从怀中取出了钱袋,中年妇女眼前一亮,一伸手就把钱袋整个抢了过来。

  “赔?!你赔得起吗?得亏今个儿遇到你大娘我心善,不和你计较太多,就这里的钱吧,多的我也不向你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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