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风暴前夕（1）

    风越来越大，旅馆旁住着一个年近70的老头正蹒跚着去收拾挂在阳台上的衣服。

    他摆动着干枯树枝一般的手臂，费力地从杆子上取下衣物。之前他听到旅馆处传来枪声，那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看着那几个大汉将一具尸体扔进垃圾箱。现在那些大汉走了，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跑出来观摩今天又是哪个倒霉蛋。

    他仰起头往垃圾箱这边瞧，手上的衣服还没收进屋子里，而脸上满是一副好奇和激动。

    直到汽车旅馆旁的垃圾箱传来几声异响，诺博艰难地从垃圾箱里慢慢爬出。

    那老头差点被吓得要摔下楼，嘴里不停地喃喃着什么：“噢上帝，吸血鬼！”

    接着他赶紧迈着蹒跚的步履走入屋内关上门窗，诺博没注意到这点，而是捂着脑袋，摸摸后脑勺看看那个大洞还在不在，如他所料，大洞消失了。

    “那一记真要命。”他心想，“美丽国西部德州的狂野程度还真的无法预料......”

    诺博才发现，枪口抵在头上的感觉，从漆黑的洞里渗透出的某种恐惧，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邪教......x！”诺博一面在心里暗暗骂着一面坐在旅馆的墙旁恢复精神，脑子里仍然不停回放着猫眼那头的左轮手枪。

    逼近死亡的速度与枪口的黄色火焰成了正比，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够这般杀人如麻，自己的**在极力避开子弹，但是自己的神经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人类对枪械杀伤力的研究已经到了如何达到迅速高效的地步。

    “到底怎样避开子弹？”他不停不断地懊悔着，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问题，只要有更多的高速发射的子弹袭击他，他就不能动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我在害怕什么......我又死不了，那我在害怕什么......”

    诺博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他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手无缚鸡之力那般的无力感蔓延全身。

    “我该怎么做，如果那个人是我的家人？如果是我的家人受到威胁，我该怎么做......我什么都做不到！”

    “我能够逃，但是他们怎么逃得了？”

    他站起身，看到衬衣上满是血渍，于是走到跑车旁，万幸的是上面的东西暂时没有人动，可惜钥匙被拉莱一起带走了，这车也就成了无主的车。

    于是他坐上车，抬头仰望着灰暗的天空，阳光被乌云遮盖住，看上去即将要迎来一场暴风雨。

    “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我哟。”沉默的诺博面无表情，看上去跟个刚死不久的人一般，两眼空洞无神，在塑料袋里翻找着食物，“他已经走了，诺博，看看你，什么也没做......”

    “安全屋只剩我一个人了，尽管享受吧。”他心想，而大脑却一片空白。

    不知在旅店里是不是有人报了警，麻木的他瞥见不远处来了辆警车，在灰暗的天空下，红蓝相间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

    随后，警车慢慢减速，直到停在了离跑车几米外的空地上，上边下来两个男警察，看着制服和大城市里不太一样，是管辖德州这片区域的郡警。

    “又是红龙教吗？”

    其中一个男警察秀出胯旁的警用手枪，嘴里说道，戴着一副正方形的黑色墨镜，摘下帽子用手左手捏着垂下来，四处观望。

    “听说受害人被扔在垃圾桶里。”另一个矮一头的大概是他的搭档，没有戴墨镜，而是把它夹在了衣领上，眯着眼睛看着三楼。

    “不管他，先保护枪击现场。”说完，两个警察便一路小跑，旅店老板看见警车后才慢慢悠悠地走出来，其他的人反倒躲在房间里，估计是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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