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执念-第2/2页

    尽管只有那么短短一个晚上的记忆，但它却真切地存在那脑海深处。

    它太过贵重，比黄金宝石还要珍贵。

    让人无法轻易忽视，让人难以割舍忘却。

    孩子的记忆是非常短暂的。

    但是却能记住很多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老人的记忆是非常漫长的。

    但是却很容易痴呆忘却身边亲爱的人。

    也许我们应该多一点耐心体谅。

    和曾经他们对待我们的方式一样。

    “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到的吗？”

    游星航面无表情地看着老人说道。

    他隐约可以猜想到老人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你一定是知道我的想法的，我只是希望你能把他带回来......把他从黑暗的迷途中带回来......”

    老人眼角含着晶莹滚烫的泪水，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顷刻间泪流满面。

    这是老人心中最后的一个念头。

    一个支撑着他在世上继续苟活下去的念头。

    在这个世上被最亲爱的人憎恨着，孤独无望地活下去，并没有那么轻松。

    “我拒绝，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做到这种事情。”

    游星航自然知道老人口中说的他是谁。

    那个男人是游星航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哥哥。

    一个叫做游天泽的男人。

    一个曾经被西泽瑞尔学院判定为拥有S等级异能的绝顶天才。

    一个在残暴跋扈地屠杀了上百人后，从西泽瑞尔学院逃脱的杀人凶手。

    “你们是兄弟啊！你一定要阻止他！你不能继续让他这样胡作非为下去！”

    老人的情绪愈发激动。

    枯瘦如柴的身躯陡然爆发出一股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连那简陋的木床都被摇撼地吱呀作响。

    “怎么带回来？就算能够带回来，让他继续做西泽瑞尔失去自由翅膀的笼中鸟吗？”

    游星航语气有些压抑，对于老人一向的偏执行为早已熟视无睹。

    纵使面貌衰老，但他的性格仍然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那又怎样！我们罪孽深重，我们需要弥补以前的过错！我们是没有办法与西泽瑞尔相互抗衡的！”

    老人布满皱纹的双手痛苦万分地捂住双眼。

    一滴滴晶莹滚烫的泪水慢慢地从脸上划过，悄然跌落在那蓝白波纹纵横交接的病号服上。

    人一旦承认步入衰老阶段这个残忍事实，是没有办法和被风雨无情鞭笞的成年人一样收放自如，将如奔腾洪水般宣泄地情绪一下子迸回冰冷如铁的心脏。

    “弥补什么过错？弥补这么多年来，我们兄弟缺失的东西，还是哥哥屠杀生灵的深重罪孽？”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这本应该是属于我的罪恶，和你们后辈没有任何关系。我实在有愧于你们父亲最后的遗愿，没能让你们成长为心智健全的孩子啊。”

    悲伤与懊悔的复杂情绪使得老人愈发难以自抑，身形险些跌落到木床下。

    游星航面无表情地将老人重新搀扶回病床上。

    苦涩的心绪扑进眼里，游星航很想哭，却哭不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