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人间道

一则关于粉红大象神的流言在山上流传开来，被救上来的百姓口口相传，这山下有一头粉色的大象扛着山，行走在悬崖之上。若是大象一步走错，这座山便会倾颓落入无底深渊。

　　这些人都是掉下去后又返回山上的，更何况这传言不是从一个人口中传出的，可信性自然就更高，因此山上的百姓也都相信他们的话。

　　一时间，山上的百姓都开始担忧起来。他们担心大象神滑倒，更担心自己会因为大象神的失误而掉落深渊。他们自发地组织在一起祈祷，警告彼此不要越界，保持在原本的位置，以免让大象神失去平衡。

　　守护神兽一词在西域流传已久，这些百姓自然把粉红大象神当做了一头守护神兽。他们采集山上为数不多的食物，还采伐树木搭起祭坛向大象神献祭。

　　山中的石久等人虽然只能看到大威和尚的画面，但石久的天耳通可没有失灵。他不但听到了山上百姓们的交谈，还听出了他们的动作和行为。

　　他能察觉到一种与果位极为类似的力量在祭坛上萦绕不散，这种现象他还从未见到过。毕竟之前他在小塔村当神兽的时候，那些给自己送上食物并祭拜自己的村民身上可从来都没有……

　　石久忽然间发现了盲点，也许并不是没有，而是当时的自己还没到能察觉这种能量的层次。毕竟在那之后自己才升级到六龙六象，在之后才在与韦陀菩萨的交手中感知到了所谓的法。

　　如果说神通是一个已经编写好的程序拿来就可以用，那法就是编写这个程序的编码。而果位则相当于管理员权限，可以使用一些被系统禁止的“法”的用法。

　　到目前为止，石久还没发现这些力量究竟有什么用。它们就这么聚集在祭坛上，既不动弹，也不安静，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一样在原地蛄蛹。

　　“总不会是什么香火之力，然后攒够了就原地蹦出一个果位吧……”石久嘀咕了起来，“以后会不会真蹦出来一个什么大象神？”

　　“我们还不出手吗？”罗凤山忍不住问道。

　　但这次，回答的是真慧和尚：“等。”

　　石久不由得看了真慧和尚一眼，他之前说等是为了等系统发任务，现在真慧和尚说等，恐怕有他不知道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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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大威和尚越走越远，悬崖中的风也愈发凛冽起来。它们如钢刀般刮过大威和尚的皮肉，把他刮得皮开肉绽。

　　畜牲一生劳苦，死后还要被剥皮抽血当做吃食；虽然身体强壮，但寿命不长，这些便是落入畜牲道之人所要经受的痛苦。而这些本应由那些百姓承受的磨难，此刻全部施加在了大威和尚身上。

　　大威和尚的血肉被一点一点削下，掉进无底深渊。而深渊中渐渐滋生出黑气，化作一个个人的影子，争先恐后地抓住大威和尚的脚踝，试图让他们带自己走出苦海。

　　大威和尚不知道这些冤魂是从哪来的，它们似乎从一开始就在佛国之中。可他没有挣脱这些手臂，而是艰难地拖着他们前行。

　　大威和尚的皮肉被黑气侵蚀，仿佛在炭火上烧烤一样呈现焦黑的颜色。慢慢的，深渊之下越来越多的冤魂抓住了大威和尚的脚踝，爬上他的身体。　　时间在这条漫长的道路上似乎失去了意义，没有人知道大威和尚走了多久。只知道当曙光出现在前方的时候，大威和尚的皮肉已经被罡风刮净，只剩下一具人类的黢黑骨架。

　　就是这具骨架背着他们，走完了畜牲道。

　　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大威和尚居然觉得有些刺眼。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化作一具骷髅，只觉得浑身发痒。

　　肉芽仿佛新春的草芽般从大威和尚的骨架上长出来，先是血管，后是内脏，再是肌肉，最后才长出皮肤和毛发。畜牲道已经走完，大威和尚经历了从生到死，从兽到人的转化。

　　……

　　“现在该出手了吗？”

　　真慧和尚摇摇头：“还不是时候。”

　　石久沉吟两秒，试探着问道：“那大师以为，何时才是时候。”

　　真慧和尚不言语，只是摇摇头。

　　……

　　此时的大威和尚正经历一场奇异的变化，他从猪身渐渐恢复成人形，背上的大山也逐渐缩小。大威和尚又变成了那个黢黑如炭的干瘦和尚，背上的大山却与他的皮肉长在了一起，仿佛一具隆起的龟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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