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长生山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专心赶路，没有就之前遇见的兕发表任何言论。

　　他们也见了妖族的城，果然非同寻常的大。但与人类的城市不同之处便是没有城墙，反而多出了像检查站一样的设施。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洛琉璃又一次不可抑制地回想起那天在厨房里见到的东西。

　　“这种事在北荒妖国很常见吗？”

　　即便洛琉璃没有明说，石久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毕竟这些天他们都是绕着妖族聚集区走的，跟妖族有关的事，只能追溯到兕的厨房。

　　“肯定很常见。”这一次石久没有留任何缓冲的余地，“人吃兽，兽怎么就不能吃人了？人能养鸡吃，妖也可以养人吃。这不是道不道德、合不合理的事，而是人类在妖族这边作为食物，是被广为认可的事。人和妖无法共存，这道理自古以来流传至今，是有道理的。”

　　洛琉璃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我知道，但我突然感觉很胆寒。我以前从没想过这种事，亲眼见过泡在缸里腌、开膛破肚等着上烤架的尸体以后，才觉得……出乎预料，又理所应当，很不舒服。”

　　石久张开嘴，本来还想说说他猜测中的人类养殖场的事，但还是没有开口。

　　人类十月怀胎，长成熟得十几年时间。培养周期太长，不适合作为主要口粮。

　　而且石久也看过了，兕囤积的食物大部分为蔬菜瓜果，部分为野兽肉类，人类只占很小的一部分，甚至专门摆放在一个区域，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显然是一份值得特殊对待的珍贵食材。

　　大概就是花胶松露鱼子酱之类的等级……大概？

　　不过这并不能让石久心里好受一点。

　　洛琉璃沉默了一会儿后，咬着牙问道：“石久，如果我们战败了，那会是我们的结局吗？”

　　她心中早已有答案，只是答案太残酷，她不希望这个答案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如果是石久表示默认，那对两个人的心理冲击大概都能弱一些。

　　一直没有参与话题的萧玉笙忽然插嘴：“恐怕不止。”

　　这下石久和洛琉璃都说不出话了。

　　不愧是通明剑心的持有者，萧玉笙的贫铀穿甲嘴总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挥作用。

　　“如果我们输了，不光是我们。”石久叹了口气，既然萧玉笙把话挑明了，那他干脆趁着机会一并说了比较好，“我们的孩子……你想想我们是怎么对待家禽的？”

　　“拔掉人类的舌头，戳瞎人类的眼睛，以灭绝人类的语言和文字；挑选肥瘦相间的、长得快的繁殖，其它的‘劣等种’不配留下后代。一代一代繁殖下去，把人类培养成既没有力量，又没有智慧的野兽，世世代代成为它们的食物。”

　　一个说实话的人总能打破现场的僵局，洛琉璃渐渐也开始接受起事实来：“所以我们现在其实就相当于一群鸡在人群里搞暗杀？”

　　石久险些被洛琉璃的比喻逗乐了：“差不多，怎么，怕了？”

　　“好有意思啊！”洛琉璃的眼睛里放射着璀璨的光芒，“好玩诶！小鸡仔反杀厨子，一听就好玩！”

　　她也许不是有什么想法，而是单纯的喜欢看弱小战胜强大，看草莽战胜建制。

　　石久：“……希望我待会儿做饭的时候你不要这么希望。”　　“噗……”洛琉璃笑出了声，“那你可得小心点，万一在这北荒妖国死了，全尸都拖不回去。”

　　“不可能的好吧！”石久应景地拿出自己的锅铲，“妖要吃人，人还要吃妖呢！老鼠被蛇吃，但蛇冬眠的时候也有老鼠吃蛇，我们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被吃！”

　　“国宴主厨亲自掌勺，七品妖兽现点现杀！”

　　他们此时已经抵达了长生山外围，顺便在周围抓了点妖兽确定自己没走错地方。

　　长生山在野外，最近的妖兽聚集地也有几百里。在此地无论做什么都很难被其它妖兽察觉，唯一的问题就是长生山上是一个六品妖兽的住所。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说法？”石久从影子中探出头来，观察着那只正在梳理羽毛的六品妖兽。

　　“不认识。”萧玉笙摇了摇头，“好吃吗？”

　　“没吃过。”石久皱着眉头，“六品的妖兽里我没吃过的可属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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