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江关-第4/6页
岭涯摇头笑笑:“晚辈见过二位。”
“你别听那疯婆子嘴上的无德话!”叶知行瞪了眼仙婆身影,没好气的跟邵岭涯道。
邵岭涯只是笑笑点头,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仙婆为何这般言语对自己。以黄仙婆的高明医术,医好邵岭涯的腿绝非难事,只是当初她不愿医。
她出身地方官家,母亲因病早早故去,她也因此去名山上寻高人求医问道。她爹为当地一方的清官,惹上了不少人,家境没落,东躲西藏。仇家从“巡燕”那购得其父下落,等她学成而返,爹爹已经一命呜呼了。
黄仙婆对邵岭涯一直有所怀恨,等放下芥蒂后,邵岭涯的双腿早已过了能救治的时机。邵岭涯明白是自己欠她的,言语冷刺些,已经是大德了。最让他过意不去的是,仙婆虽然嘴上不饶他,但却一直没有放弃对他腿的医治。医者仁心,他怎么不感动?
他靠在靠背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将士,欲言又止的样子,想开口请他们帮个忙,又觉得难为情,就剩俩手在大腿上摩挲。这边抬头边摩挲着,看到了脑袋顶上的信鸽……
江楚进了城楼,楼内没有几人,一眼就能看见赵昱俩手趴在沙盘上,后者感应到一般,连忙过来相迎。江楚一拜,赵昱来扶,二人几言寒暄,便就边关那大小战事东扯西拉。江楚倚着窗户抱着胳膊,刚听赵昱的话还没一半,就被人一声“梨子”给断了神儿。
江楚偏头望着这已然挂上些许陌生的熟悉面庞,手不自觉的放了下来,“仙,仙婆?”
黄仙婆跟黎家算是老熟人,早在江楚还跟着他爹驻守边关的时候,逢年过节都是要回趟京城的,他十三四岁那年,他爹身上大大小小挂了十处彩,回京恰巧遇到走街串巷的仙婆,将她请到了府上。
仙婆在黎家府上住了几天,就两件事:第一件是给江楚他爹医治;第二件,逗江楚玩。江楚当年经事少,心性不比现在,仙婆拿他一逗一个乐。逗玩归逗玩,但江楚确实讨她喜,黎长洪的伤经她手没几天就好了,也没什么理由赖在府上,所以隔三差五就打着复诊的幌子上门逗江楚,逢来必给江楚带些东西。、
仙婆给人看病完全随缘,多少大家花重金都请不到,就连宫里宝座上的皇帝也不行。她这接二连三的往黎府跑,黎长洪自然是乐呵的不行。
江楚打小没娘,她自个又喜爱这娃,就是二十五六的年纪多少有些不合适,心里一直有暗暗萌生做他干娘的想法。想想上一次见面,好像还是七年前的那个春节了。
仙婆十步并四步,上去一把拉过江楚,上上下下打量着,发现他浑身上下的气质与她印象中的已截然不同,笑容挂在面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
“这么些年没见了,让我好好看看……高了,但清瘦了。一个人在外面,没少受罪吧?”仙婆眼里浅浅的汪着一瓢水,手紧紧捏握江楚的肩膀,“吃了吗?”
江楚记得,最后一次见她,她眼角还没有皱纹。他突然如鲠在喉,道不出话来,几年未见的陌生感,因为她的几句话被扫荡的干干净净。他爹走后,如果真的还有能真正让他当亲人看的,也只有面前这位了。
“早上赶脚程,是没吃,但已经不饿了。”
“这是什么话,我去给你弄点昂!”
“你个疯婆在那发什么疯?这才刚巳时,弄什么吃的?”这一出声,江楚这才注意到屋角还有个人——承攻器。
此人是当朝工部郎中,黎长洪生前的金兰交,再往大说说,可以算江楚半个父亲。他研究墨子与公输班的机关术研究了大半辈子,邵岭涯的机关轮椅便是江楚托其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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