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雪



    ——十年前,云理国

    灯捻燃着花火把闺房弥满光亮,南昭卿在梳妆台前对着花镜,用银簪点唇。她在等未婚夫回来,他说好了今夜要带自己去花街鼓巷听那按鼓调弦。虽然她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这件事,他已经两日没在了……

    “咔吱——”房门从外面被推开,送进来几阵秋风也送进来个男人。南昭卿一惊,回头见是邢继迁,赶忙搁下银簪起身去搀那一脚没迈开险些栽进来的他:“哎你看着些脚底……”

    邢继迁推开昭卿,把外衣一扒随手扔在地上,踉跄三两步瘫在了椅子上。昭卿扫了眼地上的衣服,走到椅子旁蹲下,看着他那略带疲惫的样:“(关心)你这两天做什么去了,把自己累成这样?”

    “嗯……嗯?”他半搭不理,好半晌闷出了三个字,“没什么……”

    昭卿站起身,伸出手架在他腋下:“坐正些,我给你按按。”说完葱指卡着刚刚好的力道按着他肩膀,“你这样……待会还能出门吗?”

    他闭着眼享受着肩膀上的舒适感,半天问道:“嗯?待会出去?出去干啥?”

    昭卿手顿了顿,又继续按下去:“不是说好了,今晚上陪我出去么?”

    “啊?还有这事儿呢?”男人张口就来,话喷出嘴又捞不回来,只能赶忙补充道:“哦对对,是有这么回事儿来着。”

    昭卿垂了眸子,自顾浅浅一笑,温柔道:“没事,我怎么都好。你太累了,改天吧……”她盯着自己右手腕上的手串,那颗颗珠子像是川海结了寒冰,澄澈中又尽是纹理。她有些愣神,又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继迁,你有没有看到过我手串?”

    “不是在你手上吗?”

    “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送我那串。”

    “昂?我……哦那个,没瞅见。怎么,找不着了?”男人听她轻轻嗯了声,“丢了就丢了吧,反正又不值钱……”

    昭卿指尖轻轻敲了他肩膀一下:“值不值钱都是你送我的,哪能说丢了就丢了?”

    邢继迁张开口还没说出话,就被门外的仆人夺了话去:“邢少爷,令尊已在大堂恭候,要您赶紧去一趟。”

    “嗯?我爹来了?又什么事儿一天天的。”他拨开昭卿的手,伸了伸筋骨迈着步子去了,完全不像刚刚那累瘫的人。入秋的夜凉,昭卿见他就这么单薄出去,忙拾起地上衣服想给他披上。结果他步子倒是快,三步迈过门槛甩着袖子离去,把昭卿一个人晾在了屋子里。

    昭卿启了红唇却什么也没说出,幽幽叹了口气。她看向手里的衣服,眉头突然微蹙,她把衣服凑到了鼻前嗅了嗅——满鼻子的风月杨柳。她把手里的衣服攥成了一团,呼吸重了些许,最后却随着一口气卸了劲,沉了眉目,把衣服搁在桌子上不再理会了。

    ……

    大堂内,排去那些下人护卫,笼统就五个人,一人站着四人跪着,只因为站着那人手里拿着的,是圣旨。皇上身边的洪老太监携两道圣旨来访,其一,给南昭卿指婚,对象是当年的皇太子。

    这第一道圣旨一出,跪着的邢继迁出了声:“洪公公,我与昭卿的婚约是两家三年前定下的,虽说王命不可违但如此是否……”

    “混账小儿!这没你说话的份!”

    邢继迁被他爹突然炸出来的晴天霹雳吓一哆嗦,悻悻闭了嘴。

    洪公公睨了他一眼,悠悠开口道:“我说邢少爷,圣上这第二道旨意,老奴还没念呢。”说罢,他清了清喉咙掐着嗓子把第二道圣旨娓娓道来。这第二道圣旨一出,男人顿时想抽刚刚开口顶撞的自己俩大嘴巴子,也终于明白他爹刚刚那一句斥骂到底是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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