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第3/3页
但江楚只是勾着嘴角,全然没有跟上去的意思。
另家酒楼内,一人全身黑袍,兜帽中戴黑纱面遮,倚着窗户,葱指间翻转着铜钱。杀佰快步而来,恭敬道:大人,人已从后门溜走,我们何时动手?
杀佰,你跟着我办事这么多年了,有几个人能从你视线底下逃走?
杀佰心一惊:属下无能,昨夜让他钻了空子。
(轻笑)干嘛呀?我又不是怪你。这人轻柔着声,把铜钱自指尖弹出,让它在桌子上旋转,他昨晚能从四方势力的眼皮子底下逃脱,想必有些头脑与手段。怎么今日就犯蠢,走了别人都能猜到的路?
杀佰:大人您的意思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开始以为,他要借着知县大寿,换个身份与面貌进入府邸,并在府上暂留避风。
府邸周围这么多眼睛,替身者怕是走不出一条街。他是光明正大去贺寿的,把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眼里,在知县府邸久留避风,这无异于自掘坟墓。但,既然我们这么想,那他要是利用这点,就一直待在府上呢?
他不会的,也不敢。他只能在替身被发现前逃出众人的视线。
杀佰想不明白原因,索性抛诸脑后,借着现有的猜想往下道:混进别人的马车内?
小巷内,谭文显的替身已经嘴角挂血的安详躺在地上,陪着他的还有些百姓样的杀手,腰上的菱形木牌掉落在外面。
周利坐在知县府邸大门前的面馆中,盯着每一个出来的人,余光见一人随意坐在了他身边,压低了声音对自己道:大人,我们到的时候,晦祟已经出手。但幸好,人只是个替死鬼。
果然啊。周利旋着手中的杯子,猜猜,这府邸外这么多辆马车,他会上哪一辆?周利咧嘴一笑,把目光放在了迈出大门的一位夫人身上。但他真正注意的不是那位夫人,而是她身后弓腰低头的男仆。
周利看了身旁人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手下人会意,立马动身。他待那夫人上马车后,在桌上搁了几文铜钱,拍拍手,暗暗跟了上去。
刘守负手立于高楼栏杆处,俯视着知府的府邸。身后一人上前抱拳道:大人,周利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的人在后街巷子里,杀了我们几个兄弟是吧?刘守从栏杆上扣下块木屑,在手指间碾碎,我们也动身吧。
江楚靠着窗子,看着街道上那辆缓缓行驶的马车,扫见了马车后跟得紧死的七八百姓,抬眼又见瓦檐上急行的黑鬼们,自己仍是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杀佰:大人,昨夜那个自称周利的匕客盯上了位夫人的马车,我们
(轻轻舒气)别急杀佰。她抛着手里的铜钱,如果你有位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朋友,有了杀身之祸,你愿不愿帮?
可万一是挚友呢?
朝堂的人,极少有真正的朋友,就是亲情也未必愿招惹杀身之祸。先不说一个知县怎么保从四品的官员,就是真有办法保,也愿意保,那谭文显就不该放出第一步棋。
黑袍女人盯着手里的铜钱,我想这道理,他自己也明白。就算胡知县愿帮,也不可能帮到这个份上。一切还是得靠他自己。
大人您的意思,这又是金蝉脱壳?
昨夜其余三方势力,有两方归属朝廷,一方为宰相座下门客,一方似乎是皇宫内部势力。所以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方便直接露面。而他们又都很清楚,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谭文显,所以自然认为他不可能逃出生天。
黑袍人把铜钱递给杀佰:你说有没有可能,在谭文显的马车到府邸的那一刻,下来的,就已经不是他了?
江楚静静等着,等着府邸外的马车都走了个干净,唯独剩下一辆普通马车,还停在那一动不动。就真像是谭文显已经借着别人的马车逃脱那样,自己的马车留在了这里。
但江楚很确定,这辆马车,就是最好的手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