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掌柜回来了



"                                                                                陆观打量了白虚月好一阵子,难掩目中诧异。

  这么一个小吃货,是如何把身形维持得这般优美的?

  “你说的是津门外福记卖的白糖糕?”

  “对对,就是那个,陆公子见闻真广。”

  陆观叹了口气:

  “敝店大掌柜若真买了这般贵重的吃食,出行时定必带在身边,怎可能留给我享用?”

  好一顿翻找,总算觅得几盒没开封的平城坊“金记”太妃糖,当作白虚月这趟跑腿的谢礼。

  白虚月失望双眸才萌生出喜意,把一大锭白花花的官银放到陆观掌里。

  “不用找了。”

  说罢喜滋滋地就要离去。

  谁知尚未出门,迎面里便是一道急匆匆的身影撞了进来,险些与她碰在一起。

  只见这不速之客年近耳顺,头戴帷巾,蓝袍儒衫作文士打扮。

  然而一张焦黄面皮,以及那双像家里刚死过人的索命眉,半点不见读书人的浩然气概。

  正是整整十四章,不然,接近数月没曾登场的古剑堂大掌柜,顾全义!

  他一眼便认出了白虚月的来头,嗓音低哑:

  “剑坊高人,光临小店所为何事?”

  白虚月对这害得自己没白糖糕可吃的罪魁祸首回以冷视。

  “来买白糖糕的。”

  顾全义皱眉道:“白糖糕跟咱这古玩铺子有甚么关系?”

  白虚月板着一张脸:“我来这干啥,跟你又有甚么关系?”

  店内氛围霎时凝重得可怕。

  陆观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了。

  大汉多游侠,民风好武斗。

  只要不牵涉到官门中人,私斗杀伤数人至十数人,多不会招惹朝廷铁拳。

  原身到津门百宝街乱逛时,就曾目睹两名少年剑客争风吃醋。

  为争着将一枚珠钗送予同行女伴,当街拔剑作生死斗。

  结果是败者被割破肚肠,伏地痛苦喘息不已。

  胜者则泰然自若,傲然将珠钗佩在女伴发间。

  那年岁看着极轻的女伴登时掩嘴娇笑,妩媚如玉。

  浑忘了地上同伴肠子流了一地,犹自苟延残喘哩。

  放在陆观前世,这些精神小伙小太妹铁定牢底坐穿,这三观歪得连雷电法王也拧不过来。

  但在祟尚优胜劣汰,强者为尊的大汉,剑锋即是三观,拳头就是道理!

  陆观注意到,顾全义右手的食中两指并拢到了一起。

  就算没有兵刃在手,捏出剑指的大掌柜气场已为之一变。

  哪怕平时气场再是颓弱,狭路相逢时,终究烈性犹存吗?

  而白虚月,则只是微微抬起了执着葫芦竹签的手腕。

  寻常一根用来把糖丸子串起来的竹签,在她手中剎那绽放出利剑的锐气。

  更是排除一切花俏无用之物后仅存的“剑尖”。

  只须一点尖芒犹在,就能制人死命。

  不知为何,陆观觉得自己已能猜到这场对峙的结果。….

    果然,最后是由顾全义退了一步,为白虚月让出离去道路。

  白虚月回眸一瞧陆观,眉宇间颇为自得。

  随即漫步离去,把阴沉着脸的顾全义留给了陆公子。

  一老一少相顾沉默,半晌,陆观才开口道:

  “大掌柜你好。”

  原主在顾全义跟前,总是唯唯诺诺。

  陆观却不是会轻易媚颜示人的性情。

  他已成为兵家武修,现在又受剑坊坊主垂青欲收为徒。

  若不是为着方便与古物接触,可真不希罕一份打杂差事。

  “好?有甚么好的?”

  顾全义哼了一声:“我回来洛阳前,可没想到会在自家地头撞见剑坊的人。”

  “我跟你说,以后一瞧见这等人出现在视线之内。”

  “立时便关好店门,别跟她们说上哪怕一句话。”

  “她们的坊主是个收藏癖,最喜压价欺人。”

  “行内的金玉楼和白帝阁,都有行家受过剑坊的骗。”

  “加上咱跟金玉楼都位列武院二十七堂,与那群剑修本是死敌……你笑甚么?”

  陆观说道:“没事儿,掌柜您继续说。”

  听起来,顾全义并没听见他和白虚月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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