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月-第2/3页



 害。小二见她有了点精神就想着说点提气的话,怪小的没说清楚,这老医有个怪毛病。他曾先言,人若不死不医,就是这怪毛病赶走了许多慕名而来的病患。所以他这大夫是越当越穷,最后只能住在鼠儿巷那样的穷巷子里。

 三月抹干净了眼泪,她试着让自己坚强,也试着去相信这世上还有奇迹。

 也许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默默低头取出从腰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小二。

 小二忐忑地接过银子就出门去请人了。

 这下房间里像是没了生人的气息,三月只觉得自己也像是躺在榻上的九曲一样,一口一口的呼吸,可死寂的连高照的艳阳也温暖不了他们俩。

 小二麻利的赶回来时背着个一身破衣褴褛的老头,他的头发乱腾地像炸毛的猫腻子。

 还有那身上的味儿,忒正!

 老大夫,您瞅瞅。小二冲榻那头抬下巴示意,人就躺那呢,半死不活。人烟城妙手圣心贺喜大夫说了,没得治。

 老医挺着瘦肚子背手走近,俯身端详着昏迷不醒的九曲,旋即张嘴就‘嘢’了声。

 他后倾身子漠不关心地问小二:你给他吃什么了?

 中午送了松花鱼卤酱肘子银耳羹雪龙笋小二记性不差地一一报出菜名,素荤八样,本店招牌。

 吃的不错呀。老医咂巴嘴问,没酒呀?

 小二指了指才豆丁大的九曲,为难地说:这俩孩子吃饭,喝什么酒呀。

 不成不成。老医连连摇头摆手,没一壶上好的‘今朝醉’,岂不浪费了芙蓉楼的美味佳肴?赶紧去拿,人孩子等着药救命的。

 您说酒呀?小二打量老医的酒糟鼻,他怀疑是老头自己想喝,这年头酒能当药?

 老医气定神闲地坐到榻旁,说:别怪老夫话没说明白,你瞧这孩子的脸蛋。

 他的瘦指在九曲紫红的小脸上那么一按,红紫色的皮肤顿时变白,仿佛随时吹弹可破。

 这血积了半个脑袋,没酒呀。老医笑吟吟地扭过头,就真成死人了。噹。

 这声轻轻的脆响从桌子那头传来,老医和小二齐齐望去,看着三月抿着唇将手伸进腰包往外掏。

 一锭又一锭。

 澄亮的白银被静静地摆在桌上,炫目的银光倒映着九曲紫红的面容。

 她捏皱了掏空的腰包,低声说:我只有这么多了。

 小二和老医对视了一眼,前者忽然觉得拿这些银子有些不道德,而后者则抬了抬下巴示意:去吧,拿酒去。

 小二讪笑着走到桌前,他盯着桌上的银子思量,片刻后伸手就拿走了一锭。

 随后等他把酒端上来,老医接过就掀开了壶盖细细一闻,接着顾自倒了一杯饮了个干脆,然后才将壶嘴对着九曲的小嘴慢慢喂进去。

 老医喂了足足半壶有余,停下后又从衣襟上取出一包齐指长针,对着九曲的小脚一一刺入。

 九曲的面色登时迅速地转为红润,而神奇的现象也令三月和小二都惊讶地凑了过来。

 老医紧接着扶起九曲,手掌按着他的后脑勺,一边用力地搓揉一边拍他的后背。

 这般动作持续了一会儿,老医转而轻按九曲的脉门诊断,眉宇顿现阴霾。

 他的淤血堵着穴道,如若冲不开。老医微微侧头看向三月,他会死。

 就是这简单的三个字让三月如坠冰窟,她扣紧手指深深吸气:求您救活他。

 这要看他的造化老医鼻翼抽了抽,目光紧跟移向桌上那包药,半柱香,他要是能醒过来,那一切还尚有转机。

 三月看着老医看向自己,她偏过头站起来,强忍着某种已经获得可又即将失去的压抑。

 她走到窗前按着窗沿,手指发力捏着坚实的木头发泄心中的难受。

 清风流通的厢房在午后艳阳天里显得极为宁静,房内一人站着一人坐着一人靠着门扉,他们沉默着,仿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摆放在窗台边的茁壮绿植努力地朝阳光延伸,空气里的酒味弥漫着虚幻的疲惫。

 等待很漫长,三月紧攥的手指发了白,她在纠结的发愁里记起脑海里数之不尽的武功秘籍。可她不能练武,这些拥有又好似不曾拥有的东西,她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

 武功秘籍和银子说到底都是保护人的工具,可她现在才发觉自己真正拥有的不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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