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折了翅膀
在路口停下,孟禾招了辆出租车,两人一起坐上去。
孟禾对司机说:师傅,去游乐场。
顾梦矜也没问她要去游乐场干什么,只是迟疑着开口问向她:你那个伤疤?
是不是很丑?孟禾无所谓的耸耸肩,语气似乎嫌弃极了。
她道:还记得上个星期,纪珩看到我打球那么生气吗?
顾梦矜点头,后知后觉好像明白什么了。
孟禾苦涩的笑了一下:枪伤。
国外持枪很正常,走在街上都可能随时有危险。记得那应该是在一年前吧,当时我刚从画室出来,无辜替人挡了一枪。
然后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了,当时我想着运气真好,还能捡回天命,不过说真的当时可真疼。听我妈说取弹时大出血人差点就没了。
当时就说心脏受损严重,不能受刺激,所以当时纪珩才会那么生气。
听完这些,顾梦矜不知道该说孟禾心态好还是说她没心没肺。
孟禾三言两语概括了大概。
其实当时她也是被人推了一把才会被打中的,只记得当时呼吸都是疼的,意识都涣散了。
听纪珩说,她手术大出血,刚好赶上血库血型紧张,她妈血型又不配对,要不是她爸来的快,估计她还真就下不了手术台了,当时还把她妈吓到不轻。
也是后来她才知道,纪先生和孟女士当初离婚是假,两人十几年来还是会时不时的联系几次。
矜矜姐,我想告诉你,失败是常态,振作才是正道。
那你失败过吗?顾梦矜看向后灯上的倒数数字一格一格的跳,轻声道。
失败过啊。孟禾从兜里掏出两根棒棒糖,一根递给她,只有葡萄味的了,将就着吃。
她慢条斯理地撕开丢嘴里含着,目光落在外面亮着灯光的高楼上,轻笑:你知道大画家孟念倾吗?
嗯。顾梦矜咬着棒棒糖,包装袋拿在手里搅,大画家谁不知道啊,成就很高德高望重的。
她是我妈妈。
顾梦矜猛的抬头看向她,表情有点古怪。
孟禾莞尔一笑:不用这么惊讶。
因为我是大画家的女儿,不管是我妈妈同事,还是我的老师师兄师姐总把我当成天才来看待。我就知道从我走上画画这条道路开始,我必须比常人努力,必须是最优秀的那个,我不敢停滞一步。
后来,在一次比赛里我落选了,慢慢的开始变得焦虑,到最后提不起画笔,我才意识到自己生病了。
焦虑症嘛,我只要一拿起笔,脑子里的画面全是他们充满希翼看着我的目光。我尝试过闭着眼睛画画,也尝试过把自己关在阁楼里,后来我意识到自己根本做不到。
再后来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可以试试忘记自己在哪里要做什么,放下一段时间,去找找自由。
我就去寻找刺激,极限运动你知道吧,我那一年几乎玩遍了所有项目,一有时间我就去寻找刺激,试图忘记我画画是为了什么。
我成功了,花了一年的时间。
我就是我,我不是一个天生的天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做不到每场比赛都能拿到最好的名次,我画画不是为了拿奖,只是因为我喜欢仅仅而已。
后来我也想通了,画家拿不起笔就像被折了翅膀的鹰,可我不想做那只鹰。
只是不想,而不是不能。
我是为了自己而活,不是谁的影子。
她叹了口气,眼鹿眼一弯,真诚而认真的看向顾梦矜,矜矜姐,我是真的希望你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就是你自己,我相信阿姨也是希望她的女儿不要永远把自己困在一场缥缈无度的梦境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