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纣可伐矣



郭萧面带疑虑开口问道,据他所知每年沙门寨都会不定期的来一些官船,有的是中转歇脚,有的是押送囚粮和新犯人,前者驻在渔阳村,后者才会途径沙门寨。

 管营大哥是这样说的。何采莲回忆了一下,轻微的点了一下脑袋说到。

 吕岩点了点头,开口道:看来是从南京水运去东京的官船,大概率不会过沙门寨。

 嗯,何姑娘,还有别的吗。郭萧沉吟了一会儿,这个线索可能会有用,但是还需要串一下。

 其他的嘛何采莲手指点着下巴开始思考。

 只要是有关沙门岛内的消息都可以的,劳烦姑娘再仔细想想。李凝阳是个急性子,赶忙催促。

 对了!李凝阳的话似乎点醒了她,何采莲玉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昨天离开军营时我不经意听到管营大哥说那沙门寨向村长讨几只肥羊

 妹子,你莫不是拿俺几个打碴耍,这些撮鸟隔几日便要吃羊宰猪,这算什么消息。钟离权讪讪打断。

 被人打断何采莲也不恼,只是顿了一下又自顾开口。

 和两艄板鱼。

 鱼?两艄板鱼?围着篝火坐在何采莲旁边的郭萧听到何采莲的话,不由得抓住了何采莲手腕失声问道。

 周围其他人听到张猪儿借配军之嘴向渔阳村讨鱼也都面有戚戚

 郭哥儿,你抓疼妾身了。何采莲娇喝一声后连连甩手,可是郭萧的手像螃蟹钳子一样抓住自己怎么也甩不开。

 郭萧知道自己一时激动失了礼数,忙松开手向着何采莲善意的笑了笑,聊表歉意。

 何采莲也不应答,只是轻轻揉着自己手腕,复又双手拄着脑袋对着篝火暗自发闷气,心里暗道阿爷怎么介绍了这么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帮自己逃出去,逼问的逼问,打断人说话的打断人说话,甚至还有动手动脚的。

 李凝阳才二十郎当岁,来到沙门寨也不过几年,眼看周围的人听到鱼都面有凄然,不解的开口问道。

 诸位大哥则个,凝阳资历浅薄,这个鱼有什么说法?

 围坐篝火中的一个中年男子无奈的看了看李凝阳,又环看周围众人,只见郭萧吕岩埋头沉思,许坚钟离权面无表情的拿实心木搅动着火堆,至于其他人大都面色惨然的思索着什么,也只能对着李凝阳回答到。

 寨中隔几年就会来一批新人,上一批来的就是你小李哥儿,对否?

 对啊,同我一起发配来的都是各地解往东京刑部并大理寺决狱的案犯,约莫二三百人

 然,沙门寨每过几年便有二三百人配至。小李哥儿可还记得初至沙门寨寨中囚犯又几何?中年人复问道。

 凝阳发自村野,不好诗书不假,可这些事情还是能记得的,两年前初至沙门寨寨中囚人止四五十

 李凝阳说不下去了,被人提醒到这里如果还想不通个中奥秘那自己就真是痴傻了。

 每两三年自东京配至二三百囚,每月还有零零散散来自五湖四海直接流放到寨中的囚人。哪怕他张猪儿再残暴嗜杀,沙门寨也必须维持有三百人左右来日夜采石,好为登州府供给石料。

 那么问题来了,每当从东京的三百流配要来沙门寨中时,如何将寨中原有的三四百人缩减到四五十?

 李凝阳自觉额头后背浸出一层冷汗,竟情不自禁双手微微颤抖起来。真相摆在自己面前时自己才发现沙门寨为何是人间地狱,这张猪儿要在每次朝中押解犯人的官船来到沙门寨之前指使狱卒将寨中人杀的几乎精光。

 李凝阳环顾四周,也就是说下一座来自东京的官船到达前,这里围坐的十来人人可能只能活下两三个,不由觉得细思极恐。

 鱼便是信号,张猪儿要杀人的信号。中年人说着微微仰起头,眼泪顺着面颊肆意留下,似乎是在为自己悲惨的一生哭泣。

 那他娘的要鱼作甚,莫非是要拿这两艄板鱼噎死我们不成?老子自诩好汉,不如一刀杀了我来的干脆。李凝阳懂得了其中的道道后不由得有些崩溃,朝着四周围坐且面色凄然的众人歇斯底里的怒吼。众人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空荡的山洞里只有李凝阳站在众人中由于激动混着害怕而急促的喘息。

 李凝阳这一声大吼似乎惊醒了在角落打鼾的张果,他缓慢起身后打着哈欠挤在了郭萧和何采莲之间,寂静地山洞里除了李凝阳的喘息声就只有张果淅淅索索伸手烤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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