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文明之海

    走着走着，突然面前一空，像是进入了一个空气炮，身边再没有红雾围绕。

    就在艾伦感觉心胸为之一阔时，从脚下直到目所能及的无尽远处，像是雨后春笋般冒出层层叠叠的尖塔，阁楼，教堂，每一座建筑都风格迥异，但又彼此协调，浑然天成，在红雾的穹顶下映射出神秘而耀眼的光辉。

    这壮观景象，即使是曾经鸟瞰过几千万人大都市的艾伦也被震撼到无语。

    而最让艾伦震撼的是，为啥自己在半天空啊！

    突然发现自己身在空中，着实让艾伦吃了一惊。但也就是吃惊，还不至于失态。一来他第一次自己误打误撞的连进神域，就已经有了高空坠落的经历，二来他已经意识到红雾内不分方向和上下，这种视觉上的异象并不做准。

    关键是，他多少有点体会到红雾世界的奥妙了：所思即所得，那么，泰山压顶也好，高空坠落也好，或者是像现在这样悬停在一个超级城市的上空也好，都只是想法的区别而已，只要心里不慌就没大事。

    卡迪尔本来等着看艾伦笑话的，哪知道他只是眉毛动了动，顿觉无趣，对艾伦说道：“咱们过去吧，霍华德主教在圣城等我们。”

    艾伦尝试着控制自己身体向下面“飞”去。这并不难，只要移动的念头足够清晰就能自己动起来，而且似乎不受任何物理规则限制，什么万有引力什么动量守恒，在这意识的世界里都可以无视。

    两人在圣城边缘缓缓降落，说是降落，其实并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只是心中意识到“我在地面”之后，就会自动保持身体的直立和一些站立行走的习惯。

    看看四周，艾伦发觉这个地方非常熟悉，正是优化版的地下教堂。没有了空间的限制，礼拜堂和它前面的广场大了很多。交通站和居住区消失，代之以一片规整的房子，里面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在忙碌。卡迪尔的实验室占据了整个原本的旧宅区域，而且灯火辉煌，里面各种艾伦认不出的先进设备琳琅满目，显得特别整齐高端。

    霍华德主教站在礼拜堂门口，对走过来的两人点点头，道：“果然还是艾伦第一个进来。其他人也到了，我已经感觉到他们的呼唤。艾伦你先自己在附近走走，熟悉一下，卡迪尔，我们分头去接。”

    两个人走后，艾伦并没有在附近探险，而是再次飞了起来，向着远处望去。

    艾伦飞在半空，身下是地下教堂的地面改进版，之外毗邻的是一些相对低矮的房屋。再往外的地面上有个大洞，洞内还有一层层的平台。仔细分辨后艾伦发现那正是他最早穿越时停留过两天的矿井，只是被去掉了顶盖移到地面，就成了个巨大的天坑。

    再远处又是一座教堂，高度和规模都几倍于艾伦脚下的教堂，厚重的墙壁，错落的黑色尖塔让它像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巨人，威严地沉默着。而在它周围，则是一大片像是羽毛一样五彩斑斓的草原，那些每根都比树木还要高大的草叶波浪般此起彼伏，每个叶片似乎都在映射着阳光。

    而与这座草原教堂毗邻而居的，是一片风格迥异的建筑，与其说它们是建筑，不如说它们更像是一大片发光的帷幕，只是这帷幕并不是挂在天上，而是从地面长了出来，张扬而舒展的面向天空。看到它们，艾伦立刻就想起了穿越第一天时看到的极光。

    整个圣城，就是由这些看上去格格不入的建筑群拼接而成，大部分能认出是某种样式的教堂，而剩下那部分则不停的挑战着艾伦的想象力。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每一栋建筑都足够的细致，足够的真实。

    艾伦还记得卡迪尔的话，这些东西都是历代的信徒建立起来的。他没有着急思索具体的技巧手段，而是趁着自己还没有对这个环境习以为常，沉思着它背后令人叹为观止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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