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行路难-第2/4页



    方才嚎叫的声音,瞬间遏止,无半分动静。

    若不是腹部略微起伏,远远望去就是只被冰冻层凝固住的田鼠。

    青年伸出手指,用指腹戳了它肚子两下,田鼠随着力道前后摇晃,除眼睛眨巴外身形固若泰山。

    “哦?有点意思。”他捏住田鼠脖子,将它正过身。

    良久之后,田鼠缓过神来,它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做出匪夷所思的动作,两前足呈求拜式朝青年稽首。

    散发一种他见犹怜之色。

    青年兴致瞬间提到了高处,这田鼠还带有点灵性,似乎能听懂自己要烤它来吃。

    他目光扫视,像是发现了什么,瞳孔忽地紧缩,细察下陡然看到田鼠圆耳上有一缺口,形状呈月牙形。

    这一幕,他很熟悉。

    青年迟疑间,若有所思摸向他左耳根后,那里,留有跟田鼠相似地缺口,一道暗紫色月牙。

    脑海有回忆流入,他低头看了眼,害怕得求饶的田鼠。

    “你命不该绝。”青年低喃,盯着它芝麻点大黑瞳,手中力道一松,将其丢回地面任由逃窜。

    田鼠落地后旋即窜入远远的草堆外。

    桥石下,雨水沾湿那抹毛绒的脑壳,顺势滴落,它最后望了眼微光处模糊身影,飞快消失在暗夜。

    ...............

    南方,天气多变。

    六月的天是孩子脸,上一刻还在下雨,次日就烈阳凌空。

    六月时节已是初夏,今年夏天却比往年更为炎热,多地突破历史性最高温记录,连窗棂透入的阳光都炽烈得晃眼。

    一座初步成型的五层洋别墅外。

    挖掘机黄色巨臂勾着沉重的河沙缓慢移动,卸料倒在土方堆上,机械臂摆动着关节,发出吱啦啦声响。

    沙梁附近数十米脚手架处,隐约看到五颜六色的安全帽在跃动,电焊的弧光比日光还强烈,刺耳锯磨声后荡起阵阵白色烟雾缭绕。

    工地上尘土飞扬,轰鸣的搅拌机声与杂乱无章的钢材碰撞声,络绎不绝。

    放眼望去,整个工地上正紧锣密鼓地开工建设。

    别墅顶层,包工头挨在窗边,手里衔着根烟却迟迟没有点燃,或许是天气太过炎热,没有心情上啜一口。

    几个零工拎着橡皮水管在浇水,用铁揪翻动着石灰与水泥,搅拌均匀,铺在地上。

    窗边偶尔传来几句包工头的脏骂声,大抵是吐槽这异常闷热天气。

    与此同时,楼梯处传来嘈嘈杂杂的脚步声,不久后转角便现出一扛着水泥袋的身影。

    青年此时已累到面红耳赤,他凌乱的刘海狼狈地耷拉在额前,起身行走间脚步略有虚浮,似有中暑迹象。

    “还有两层。”青年望着阶梯,眼睛开始出现残影。

    这是今日搬上五楼的第十六包水泥袋,每包水泥重达百斤,饶是老手也得喘上片刻,更何况还是第一次干这搬运工作。

    他没有得选择。

    外债,不容许他停歇片刻。

    青年咬着牙,一步一步向上扛,就在快要将最后一袋水泥送上去时,他终于忍不住胃里的难受之意,趴到墙角干呕出来。

    整个胃部就像被拧作一团抹布,太阳穴周边几道青筋一齐突突地跳跃着,连手指都抑制不住痉挛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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