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情

    汉斯没花多久就找到了自己的下一个线人。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某些冒险小说里的寻宝人：找到一个线索，走下去再拿到下一个线索，直到他找到自己一开始的目标。现在他必须按照帕金斯给他的联系方式找到那位“乞丐之王”：谢菲尔德调走了，皇家总部的爱丁堡根本帮不上忙，他也没有其他女仆的联系方式——贝尔法斯特的电话他没资格打，而皇家女仆除了这三个其他的他一个都不认识。原先伊丽莎白跟他说有需要可以找女仆团——但最后他还是得靠自己。现在他站在一个相当陈旧的地铁站里：伦敦有着世界上最古老的地铁网络，而这个地铁站明显是因为经济原因导致缺乏维护。

    脏、乱、差，天花板没装修，被腐蚀的混凝土暴露出里面的钢筋，上面挂着暴露的管线。整个车站弥漫着尿液发酵的氨气味，铁轨的枕木上还有干燥发白的粪便。站台上的垃圾桶堆满了各种生活垃圾，而且垃圾桶外还堆了它本身三倍容量的各种杂物：汉斯对此的评价是单从卫生环境来看，这地恐怕比当年基普外的战壕还脏。而且那地气温还低点：气温低不容易生细菌，臭味会弱一些。

    还好谢菲尔德被调走了——带她过来估计她得疯。

    汉斯摸了一下自己口袋里的一枚硬币。

    “给车站里的乞丐一枚‘金币’...”

    纸条上没说‘金币’是什么东西。汉斯思索了一下，看着面前的一名乞丐。他在四月份的伦敦穿着厚重的好几套棉衣，脖子上带着两条围巾，腿上还盖着毯子——但汉斯估计他臃肿的外表下肯定有着一条瘦弱的身躯。他眼眶深陷，神情恍惚的呻吟着。

    “末日...末日要到了...末日...”

    乞丐的口中念叨着疯狂的呓语，他的身边放着一大沓烂木板，估计是他打算拿去卖的。

    汉斯在他面前的纸杯里扔了四镑的硬币：对方对此毫无反应。于是他干脆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我要见你的王，乞丐。我要见乞丐们的王。”

    那乞丐恍惚的神色中闪过了一道暗淡的光。他笑了起来。

    “金币，先生，金币。”

    乞丐伸出了他拿着纸杯的手，然后对着汉斯晃了晃：他能看到那些零零碎碎的硬币在那个破旧的咖啡杯里晃动，发出沙哑的撞击声。

    “...金币，是什么？”

    那乞丐咧开嘴，有点神经质的笑了几声，然后用一张蛇皮袋盖住自己的上身，再也没理过汉斯。

    “......”

    汉斯有些无语，所以他干脆转身看了看四周：现在是凌晨，末班车几分钟前刚刚离开了站台，整个站台空无一人——除了汉斯和这名乞丐。

    “......”

    他并不打算用强，所以他干脆在这个乞丐的旁边坐了下来。他从靴子里拿出了一把刺刀，然后用一块碎砖头仔细的磨了起来。

    他很仔细，动作慢而精准。

    “最近生意好吗？”

    他磨着刀，跟自己旁边的人说。按他的观察这个站的人流量不大，再加上皇家低迷的经济环境...虽然目前皇家王国的经济情况确实有在好转，但其效果显然还没能波及到平民阶层。汉斯很怀疑他能在这讨到钱。他乞丐的身份多半是假的——有可能是别国的间谍，或者是领别的工资的什么人。

    对方没有回应。

    “...我实话告诉你。我不知道金币是什么东西，因为我刚来这一行。”汉斯继续磨着刀，然后他顺手甩了个刀花，把刺刀塞回靴子里。然后他拿出自己的怀表，并开始给它上发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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