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下

    正当一片纷乱之时，那只惹事的海东青不算很大的个头，极为敏捷，好几个侍卫想抓它，它好像通晓人性一般，扑腾着翅膀，一支箭穿入了云中变成了一个小白点，正当众人松口气，卫婉三人走出了园子，见惊魂方定的贵妇们三三两两聚在一道窃窃私语，“刚才谁跑起来了的，我以为什么事呢。”

    “我听见有人喊杀人了……”

    “不对，是伤人了吧。”

    “这小王爷养的海东青，向来都不伤人。出自东胡，如今世上不到三只，东胡国主一只，东胡太子一只，另一只是昭王侧妃梁氏费尽心思，花了大价钱从东胡商人手里得到的，就因为这只海东青，她博得了昭王父子欢心，从普通的妾晋升了名分变成了侧妃。”

    “这梁侧妃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大本事得到了这只海东青。”

    “听说很有钱，王爷不许人人打探她身世。”

    “我听说丁王妃向来很嫉恨这个梁氏，梁氏也一直觊觎正妃之位。你说这会不会借此机会害了丁王妃上位？”

    “丁王妃父亲可是统领西京厢军，又不是之前那个平民出身的废妃，她出事，丁大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王爷哪怕再宠爱梁侧妃，也不可能包庇她得罪丁大人。”

    “不一定，我听说吕大人参了丁大人一本，本来丁大人也是皇上的人，可是他得罪了皇上的岳父丁大人呀。”

    “竟有这种事？”

    “我家官人本来不想让我来这个赏菊会，不过我想着丁王妃向来对我们不薄，如今她与梁氏不和要找人来充场面，还和我说那梁氏可没什么身份来历，就靠狐媚王爷上位，谁知……哎。”

    这些官太太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昭王府秘闻，如此优雅端庄高贵，围着的那些奴婢小厮也照顾周到，王府里的仆人也井然有序，似乎忘记了刚才惊慌失措如无头苍蝇乱撞的狼狈模样，人总是选择性忘记自己想忘掉的事情。

    只是她们看起来已经完全淡定下来，只想继续留在昭王府看热闹，并不急于离开，这些人当中并没找到姚娘子陈朱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之前在乱跑的人群前面她可是见到了这个女人。事情发展突然变得如此有趣，似乎都猜不透方向，在看到结局前，卫婉自然不舍得离开了。

    “娘子，我们要回去吗。”兰心问。

    “她们不走，我们也没必要走。”卫婉道，“等等看王妃的情况。”

    “王妃刚才都不肯让你把脉，娘子也没必要如此好心肠。”灯儿道。

    “王妃不信任我应该的，太医院卧虎藏龙，我哪敢班门弄斧。”

    “才不是呢，娘子你比太医院那些厉害多了，他们当初可是连娘子你的病都没治好。王妃不想你把脉，你也无须毛遂自荐，除非她求你，你才出手。”兰心道。

    “她不会。”卫婉出了一会神，若有所思道。

    “为什么？”兰心好奇地问。

    “回去才告诉你原因。”卫婉轻轻叹口气。

    灯儿突然道，“原来那只鸟真叫海东青，娘子真见多识广。”

    是因为她上一世喜欢看清廷宫斗剧，满清是以海东青为图腾，自然她就知道了。

    灯儿有些惋惜道，“很好看的鸟，如果不那么凶就好了。”

    “海东青本来就是凶狠的猛禽，怎么驯服都不可能变成温顺，它的主人恐怕也未必能全然指挥得动它。”卫婉淡淡道。兰心颤颤惊惊道，“王妃都被抬回房了，这大鸟不会再来抓人了吧。”

    谁知她话音刚落，天空又传来了那只海东青的鸣叫，吓了她一跳，耳边又听见了园子里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只见那海东青蓦地以高速直冲下来，竟好像是瞄准了卫婉呼啸飞扑过来，速度之快根本措不及防，转眼就来到了跟前，兰心吓得心脏都停了一般，尖叫道，“娘子快跑呀。”灯儿神色有些慌张想拉卫婉跑，卫婉却显得异常冷静，“站着别动，也不必担心，它不会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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