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祸起-第3/13页
「这是做什么,莫是要生疏了。」
兴元帝起身,将商瑾宸与崔知行一一扶起。
「这殿内又无他人。」
「我便是说不要拘礼,可崔兄偏是不肯。」
于兴元帝的左下首落座,商瑾宸笑嘻嘻道,「与沈兄一般的老古板。」
崔知行正襟危坐于兴元帝的右下首,正色道,「君臣礼节不可废。陛下爱惜臣下,可臣却不可知礼而不礼,中郎将也且慎言。」
知他与恣意潇洒、最不屑繁文缛节的商瑾宸不同,兴元帝也不强迫,只笑言道,「论知书识礼,首推崔卿,非沈卿莫出其右也。」
顿了顿,兴元帝复问,「怎的不见沈卿?」
「回陛下,」崔知行举手作揖,回道,「今日乃暄阳公主……薨逝三年。」
三人一早便相约去了庙堂进香,可沈思逊并未与二人同归,想来怕是独自一人又另行祭奠了罢。
不解风情如崔知行,却也深知沈思逊与暄阳公主的情谊与旁人不同,绝非曾经赐婚那般简单。
兴元帝垂眸,将点点思绪掩藏在浓密的睫毛下。
「沈卿……还是如此放不下吗?」
一时寂静。
敏锐地发现气氛不对,商瑾宸笑言转移话题道,「陛下,今日唤我等前来,可是因晨间朝堂之事?」
收回方才那千回百转的心思,兴元帝点头应道,「正是。」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崔知行并未将兴元帝那一时的失神放于心上,正色道,「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自是要战。」
与朝堂上那不言明的暧昧态度不同,此时的兴元帝回答得斩钉截铁,眼中闪烁的尽是坚定,「若是真如襄王和右相所愿,如此任人可欺,这皇帝也不必当了。」
只是如今李洁澔与秦巡如此口径一致,几乎带动满朝文武要签那丧权条约,可知此事定与那二人利益脱不了干系。
如此一来,若她主战,以李洁澔与秦巡的势力,难保二人不会暗中破坏。战事之下,最易手脚,若是朝中仅剩忠良因此遭到陷害……后果不堪设想。
当真是让人头疼。
「陛下,」听她如此肯定主战,崔知行突然起身下跪,「关于襄王及右相此举,臣有一大胆妄测,还望陛下恕罪。」
深受其父教诲,朝堂的纷争他崔知行一向不愿参与站队,然而这次襄王与右相的行为实在太过,崔知行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出言提醒。
「崔卿言重了。」兴元帝伸手示意崔知行平身,「朕知崔卿一心为国,但说无妨。」
崔知行谢过恩后,再次落座,斟酌道,「襄王与右相如此主张,臣只怕……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因着两人与兴元帝的特殊关系,崔知行尽量用词谨慎,可兴元帝仍然是变了颜色,让他一时之间低头不敢再言。
自百年前兴元帝高祖之二皇弟至瀛莱州游历,寻得一仙家之宝长信玺,虽护佑栖霞国于「孤世之乱」后期再无甚折损,又在随后的百年中对外战未尝一败,可皇室子嗣却是不甚兴旺,到天顺帝这一代,只剩天顺帝与襄王两个兄弟。
而天顺帝继位后,首件事情便是加封了唯一的皇弟李洁澔为襄王,以示兄弟情深。
天顺帝弱冠之年大婚,娶的乃是右相秦巡的胞妹,乳名秦莲,成婚一年便得龙凤双生胎,长兄赐名李明昭,封太子,而幼妹得闺名李明曦,加封暄阳公主。
这本该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可皇后却因此伤了身子,再不能育,又早早撒手人寰。
天顺帝本就与发妻感情至深,又因着右相的阻挠,再未纳妃娶妻,一心扑于朝政及养育两子。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天顺十七年秋,中秋宫宴之际,太子与暄阳公主庭中玩耍不慎双双落水,左右竟无一仆所侍,虽得偶然路过的商瑾宸所救,太子捡回一条命,可暄阳公主苦撑数天却仍是回天乏术。
而与之同时,一直锁于皇宫密室内的长信玺竟也不翼而飞。
经连两番打击,天顺帝一病不起,于当年腊月崩逝于宣德殿。而十四岁的太子李明昭,便是在这接连打击之下,临危受命,登基为帝。
因兴元帝尚且年幼,众臣便推举舅父右相秦巡与皇叔襄王共同辅政,是以得今日之政局。
论情,右相与襄王是兴元帝仅剩至亲;论理,右相与襄王地位尊崇,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论政,右相与襄王辅政三年,亦是居功至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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