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四节-第2/3页
石达点点头,感觉满意:你认识到了时间的宝贵,也算得提高了一点点。啊哈,你们又要提前于‘秋修’期间破土动工,又要改变运河线路,又要修水电站,尽往好处想,尽往大处想,尽想打胜仗,世界上哪有那么称心的好事?看起来,千讲万说,都没有事实的说服力强。
“同志们,”龚向阳忽然提高了嗓门,还做了个强调的手势,“为了抓紧时间,我们要发扬连续作战的作风,不怕疲劳,不怕辛苦,马上做好准备工作,在沅江洪道沿岸进行地震测量。就地休息半小时以后,准时出发。”
石达的头脑里,像电视中看原子弹爆炸似的轰然一声,蘑菇云陡地升起,一切全乱了。人们刚刚分散,他一把抓住龚向阳,懊丧地问道:
“龚总,怎么还安排继续勘测?”
“这是计划中的事哒。老石,你有什么新想法?”
“你非要干到底啰?”
“当然唦。”
“咳,你,你,”石达摊开双手,“别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呀,到了黄河也不死心,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龚向阳看着石达气鼓鼓的形样,只得掉转话头,劝告道:
“石处长,我们不能抱应付的态度,马虎了事散场。你提的意见不错嘛,勘察设计和工程建设是复杂的,事物的本质是藏得很深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钻进去,又如何求得出事情的真相呢。”
“你实在是个知识分子,怎么如此固执,不讲情理,好比一个幻想家,不,不,简直是个地地道道的科学狂人。”他沉下脸来,“我衷心奉劝你放稳当点儿,诸葛一生唯谨慎。你知道么?洞庭湖是我们国家的一个大米桶、大聚宝盆,一旦搞得收不得场,下不得台,那可吃罪不起哟。”
龚向阳的胸膛里有股狂涛在碰撞,在翻腾,然而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不使过重的言语脱口而出,但又寻思着如何把话讲得鲜明而且有分量。
“你对调查考察,怎么一开始就失去了信心?现在才走出第一步,照理说,也不是作结论的时候哒。”
“那么,”石达毫不客气地提出了反问,“你到底打算在失败的路上走多远?”
“依照你的意思应该往哪里去?”
“及早死了心,转回去。”
“走回头路?”
“我希望你的头脑清醒点儿,”石达出乎意外地软和了下来,“不管如何辛辛苦苦干,无非是捏住鼻子哄自己,问题不是明摆着的吗?湖区根本用不着搞什么水电站。”不知什么原因,他居然退让了一步:“即使要搞,也应该让人家取得经验之后再说。”
“石处长,我们不能因为担心危险而裹足不前,或者跟在别人后面转。”龚向阳坚定有力但是温和地打了个手势,“我们正在做前人从未做过的事业,那就既要敢于冒险,又要善于冒险,才能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况且,在沅江洪道建电站,也有不少有利条件:水利资源丰富,而且比其它江流稳定,是其一;其二呢,水利与电力两项工程同时动工,互相配合,互相利用,减少了往返重复,省工省力省时间。”停顿了一下,他更深切而诚恳地说:“今天我们多吃点苦,查清来龙去脉,利用有利条件,排除、改造不利因素,闯开一条新路,树立一个有说服力的样板,就可以换来明天百十个大大小小的水电站,换来洞庭湖区电力的自给自足,换来水乡的电气化和工农业现代化。”
石达脖子一扭,显出一种鄙夷、厌恶的神气,两只手还做了个怪动作,酷似一只有洁癖的猫失错把爪子伸进了一滩污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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