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不神秘的买家-第2/2页

    很少有人懂她的。如果有人懂一点，就会成为她生意上很好的合伙伙伴，和她敬重的兄长。显然，他懂得了相当一部分，所以成为了朋友。

    谁曾想，他俩之间，几度交道，几度绝交。

    他后来主动找过她几次，谈这个项目的事。每次她在电话里都只留出半小时。

    第二次见面，是因为他用他公司的渠道帮了她解了一个燃眉之急，他还顺便挣了点钱，要请她吃饭。那顿饭，他安排的地儿，中间她溜出去买单，却被服务员告知已经买过了。

    那天，她一如既往迟到，他主动发信息：“我已经到了，你别着急啊，慢慢来，注意安全。”

    席间，相谈甚欢。她如他所愿，窥见了他的智慧，关于管理的，关于业务框架的，关于政商关系的。他约等于给她上了一堂高效的公司运营咨询课。这些世故的话题之外，她还意外从他身上看出来更浓的“少年感”。问他管理之前做什么，他极其骄傲地答：“编程。高手。”

    吃完他送她到下一个局，也要跟着她下车。她下车后关上了车门。跟他的司机说：“辛苦您把他送回家。”他在车里问：“你确定？”“确定。”她斩钉截铁。空气凝固了片刻，车开走了，带走了他，留她到另一位客户的饭局上去“勾兑”。因为见的是一位女士，她随手就把他送的一套护肤品送给了她。

    后来她和已然闺蜜的他打趣：“你去想，你送的润肤露，渗入我的皮肤？这多侵略？！所以，我从不接受男人的礼物。”他顿作恍然大悟状：“哦，你转送她，是在甩炸药包啊。”

    那天晚上，他到家后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到家了。你早点休息。”她谈完第二波事才看到，那时夜已深，便未做回复。第二天早上，她手机上又收到一条微信：“早上好啊。你的世界有我这个男人，就不必有其他男人了。”她一看，气不打一出来，她看到了他预设她世界里“有男人”且“有很多男人”，便没好气地回过去：“你这么霸道？删了吧。”

    这是两人第一次失联。

    直觉告诉卜晓云，这个人有来路。于是，他又把她加了回来。

    到他最后一次消失前，卜晓云也没告诉他，她知道他可能是因为谁走近她的。

    “做人，一定要开心啊。”这是他那天暴雨送她回家，跟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再次“见到”，是半年后在新闻里。他，“涉嫌严重违法”。

    那一刻，她心里有个声音：他，真的是她见过的人里干净的人。

    对她而言，入眼的人，必须干净。不是世人夸您颜色好的干净，是脑子里住不进脏东西。

    其实，他出事，她不吃惊。

    他的角色，是天生的。

    他离智慧很近的。

    只是，有些命中注定，不是或小心、或勤勉甚至天资就可以挣脱的。

    上次见他，他说，他想请一个职业经理人，自己想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那一刻，她就知道，他应该遇到什么事了。

    他们认识得很晚。

    在她最难的时候，他拉了她一把。不是事实上她接受了他任何帮助，而是他和那些可敬的老谭们一样，试图帮她解决实际问题的态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