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告别江湖

    如果不是阑杉，卜晓云断然不会结束和东华公司的合作，跑到图书馆藏身书海的。

    个中变故，是世间罕见的故事比相处还漫长的存在。

    从古都公司到东华公司这一路折腾，阑杉也是重要的见证者。

    无数个加班的夜晚，阑杉是重要的在线陪伴者。

    其间恩恩怨怨，转眼好几个春秋。如果不是卜晓云，有些人也没兴趣做一场网暴的幕后推手。

    一场极限人性测试之后的人性报告。

    他俩在滨州见过之后，每天都在联系，整整两年。直到有一天，卜晓云被第三个人骂“小三”，她才觉得这段自己无比珍视的亲情和友情可以画上句号了。

    要不是因为打小看着阑杉长大，卜晓云不可能和一个异性走得这么近。

    对，是异性。小时候是小大人，长大了就是大人了。她和他的交往，是女人和男人的交往，而不是阿姨和小男孩的交往。

    这是卜晓云自责的地方。

    男女交往的界限，晓云姐姐努力在把握，大处也守住了，但并未处理到二人丝毫无伤。

    越界的，当然不会是卜晓云。

    这一路，她不怪他，甚至感恩他。

    他医好了她刻在骨子里的性别对立，甚至还医好了她的愚善。

    之前和“人”相处时，卜晓云没有问题。尊敬师长，无论男女；是绝对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无论男女；是优秀的同事，双商在线。

    但和“男人”相处，卜晓云就别扭了。

    如果不是把阑杉当弟弟，自以为亲情，卜晓云不可能那么近距离和异**往。

    如果说她心灵的花园有99道墙，那么，师长在80层，“男人”在50层就不错了。但阑杉一定看过花园的89道墙。这是卜晓云第一次对异性把心灵敞开，因此成为注重**的她，和异**往的近距离极限。

    那种人与人之间的亲近，此前没有过，此后不敢再有。

    这让卜晓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那么久以来居然没把自己当成女的。

    因此，在两人不再联系的岁月里，好多美好的小事，不时在两人心中浮现。

    但二人心态有异。

    卜晓云连他们的争吵都留恋。距离靠得近了，什么都可能在意，什么也都可以不在意。他俩因为唐诗宋词哪个文学成就更大这种空洞到可以写N篇论文的问题争吵过，为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的这种绝对不容易有结论的问题争吵过，为一只猫吵过……想起这些，她的内心只有感恩。毕竟把自己敞开让他人看见，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阑杉不同。

    分开的时间越长，他越怪她那么久都不来看她一次，硬是把卜晓云给暗暗怪罪上了。

    阑杉是个有正形的家伙，却没阻止大家，对卜晓云来了一场人肉搜索。

    也许他想把她看透。

    但这对他的阅历而言，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种反差，源于二人对彼此情感的反差。

    对卜晓云而言，爱，是成立的。因为信任成立。

    但这爱，不是爱情。卜晓云相信爱情，但更相信爱情的稀缺性。更何况，和阑杉，本就不是谈爱情的地方。

    对阑杉而言，爱，也是成立的。要不然卜晓云感受到的，是什么呢？阑杉受到的折磨，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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