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眼睛-第9/10页

睡到后半夜，李斯文觉得肚子疼，想要上厕所。睁开眼，摁了摁手机，屏幕没亮，估计是没电了。他又按下床边的电灯开关，灯也没亮。估计是老板娘为了省电，把电闸给拉了。

只得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看手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这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难道是自己吃坏东西了？

他想忍忍，天很快就亮了，到时候再去解决，便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着。

像是故意要和他作对似的，肚子里不停地翻江倒海。李斯文实在憋不住了，他慢慢坐起来，穿上拖鞋，出去上厕所。

走到门边，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刮了一下，差点叫出声来。伸手一摸，才发现是自己挂在架子上的外套。

和关门的时候一样，他费了好大劲才把插销给打开，「啪」的一声巨响。他慢慢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走廊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李斯文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适应了黑暗之后，才摸索着进了厕所。

李斯文匆匆解决完问题后，又蹑手蹑脚地溜回房间。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听了，天地间一片死寂。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没拉好的窗帘缝隙透进一点暗淡的夜光。把插销重新差好之后，李斯文转身走向床铺。刚走两步，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借着幽幽的夜色，他看见刚才躺过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平平展展地躺着，像是睡着了。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李斯文甚至会认为是一句尸体。

李斯文头皮一阵发紧。他大气也不敢出，慢慢朝前挪了几步，想要看清她的脸。

这时，月亮刚巧移动到了一个诡异的角度，暗淡的月光正好照在那个女人的脸上。李斯文终于看见了，床上躺的正是吴小芬的衣服，吴小芬的头发，吴小芬的白脸。

难道是吴小芬趁自己出去上厕所这段时间，偷偷溜进了房间里？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不想再去探究一个神经病的内心想法，只想先离开这里再说。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吴小芬，慢慢地往后退去。

刚退了两步，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自己刚才进门的时候，并没有被衣服刮到，门边的铁架子是空的。

李斯文停了下来，仔细回想。他的房间和厕所隔着两扇门。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走出厕所是摸着墙壁过来的，摸过了三扇门，走进了第四间房。

想到这里，李斯文身子一软，傻眼了。

坏了，自己刚才一直迷迷糊糊的，再加上太过紧张，走进隔壁房间了！

而这吴小芬恰好就住在自己隔壁！

自己刚才又偏偏把门给锁上了······

李斯文的双腿抖得厉害，心脏抖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不行，要赶紧离开这里！

他的眼睛继续盯着床上的吴小芬，背对着门往后挪。

李斯文甚至怀疑吴小芬根本就没有睡着，她一直睁着那双无神的眼睛，使劲憋着笑，她的心绪牢牢地系在自己身上，聚精会神地注意着自己像小丑一样的表演。

很快，他的背靠在了门板上。然后，他用手在门上摸索，找插销。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摸了好半天才摸到插销的位置。

他缓缓地拉动那个插销。由于背着身不好用力，插销只被拉动了一点点，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这个声音好像刺激到了吴小芬，李斯文看见她似乎抖了一下，幽幽地叫了一句：「水生······」

李斯文不敢动了。他屏住呼吸，两眼死死盯着吴小芬。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没有传来任何动静。他的胆子渐渐大起来，转过身，憋足了劲，用力一拉，插销终于「啪嗒」一下开了。

接着，他猛地回过身，提防着吴小芬突然扑过来。没想到，吴小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吴小芬死死盯着李斯文，极其悲伤地叫了一声：「水生啊！······」

李斯文害怕到了极点，他猛地拉开门，撒腿就跑！

他跑下楼梯，跑过登记室，冲出大门，在迷宫一般的巷子里一直朝前跑。终于，他看见了一条有路灯的街道，和几个卖早餐的摊位，这才停下来，回头看去。

并没有看见吴小芬。

李斯文蹲在地上，大口喘气。这时已经五点多，天就快亮了。他在一个早点摊前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要了碗面条，边吃边在脑袋里回想刚才在旅店里发生的细节，越想越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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