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眼睛-第2/10页

「就站在那里的那个人。」李斯文抬手朝角落里一指，却愣住了，那个女人又不见了！

工作人员顺着李斯文指的方向看过去，又转过脸看着李斯文，脸「唰」的一下就白了：「那里哪有什么人呀······李老师，我胆子小，您可千万别吓我······」

李斯文听见她的牙齿在打战，他不说话了。那个工作人员像躲瘟疫一样赶紧收拾好，飞快地离开了。

走出酒店，李斯文准备回家，他站在路边想要打车。

这时，他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那眼神像蛇一样，冰冷，滑腻，令他十分不舒服。

李斯文连忙回过头来,正好看见一个女人站在自己身后一米远的距离。他连忙大喝一声，身子朝旁边跳开一步。

是刚才在大厅里看见的那个女人。

从近处看，她的脸更白了，一头长发黑得发亮，看上去有点像假发。她的刘海总是低低地挡在额前，很难看清她的眼睛。她的脖子很细，不禁令人担忧脑袋的稳固性。

这个女人出现在青天白日之下，李斯文心里不那么害怕了。他大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女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露出一个谦卑的笑容来：「李老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是记者？」

「我不是记者，我什么也不是。」

「那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

她依然谦卑地笑着，小声地说：「您一定有时间的，我等您。」

李斯文决定不再理会这个人，女人也不说话了，静静地望着李斯文，像一尊石雕，只是，她的脸越来越白，越来越白，最后看上去都有点吓人了······

这时，刚好一辆出租车驶过来，他连忙招了招手。出租车停稳后，他飞快地拉开后座的门钻了进去。

「我等着您。」李斯文刚坐稳，那个女人又重复了一句。

出租车驶出很远，李斯文朝后窗望过去，那个女人仍然定定地站在原地，好像一尊雕塑。「真是个神经病。」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说不清为什么，这个女人让他感觉到恐惧。他想，大概是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见过她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把自己的窗户藏得严严实实。

鬼知道她的眼睛是不是也是假的。说不定她那黑黑的眼眶里装着的，只是两颗冰冷的玻璃珠子。

李斯文莫名地打了一个寒战，他陡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要说这李斯文写的《诅咒》之所以能火起来，除了故事本身，更多的是靠一篇网络帖子。

先大概说说故事内容。

民国时代，在北方有一个叫吴家湾的地方。吴老太爷是这里最大的地主，剥削佃户，贩卖鸦片，强抢民女，无恶不作。

在吴家湾，他就是理。

吴家大院里有个长工，名叫水生。王家几代人都是吴家大院里的长工，水生从小便在这吴家大院里长大，也成了长工。因为长得标致，干活又很卖力，再加上小时候偶然识过几个字，便成了长工们的主心骨，平时大家遇上点什么问题，都喜欢找水生拿主意。

吴老太爷有个孙女，叫吴小芬，小时候经常和水生在一起玩，算是青梅竹马。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两人之间的感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慢慢地，两人笑在脸上，愁在心里。他们情投意合，两小无猜，早已经割舍不开了。

可是，一个千金小姐和一个长工，中间隔了多么大的距离，要真相好起来，那是多么不可想象。

吴小芬多么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丫环，那样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水生在一起了。

吴老太爷发现两人之间走得有些近了，怕生出什么枝节，但这水生干活又很卖力，长工们又都听他的，老太爷不想把这个人赶走，便在吴小芬13岁那年，托人把她送到日本去念书。

时光荏苒，这一去，就是三年。水生日盼夜盼，终于把吴小芬给盼回来了。

再相见的时候，水生已经是一个壮实小伙，吴小芬也出落得越发水灵。这年，是民国十五年，水生20岁，吴小芬16岁。

三年不见，两人之间的感情非但没有变淡，反而愈发浓烈起来。

吴小芬学了西方的先进文化，和水生之间身份的那道坎早已消失不见。可是，她仍然忌惮吴老太爷，从不敢公开和水生在一起。如果被吴老太爷发现，两人可能再也不能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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