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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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12月14日，农历十一月初六，凌晨一点二十六分。

距离出事还有三十四分钟。

响马县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四楼，妇产科。

由于县里最近提倡节约用电，此时的住院楼一片漆黑，只有护士站亮着一盏台灯，无精打采地散发出暗红的光。

一个胖胖的护士坐在椅子上，熟练地织着毛衣。

她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长相。

胖护士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个小闹钟，秒针走得飞快。

护士站的对面是水房，里面有六个水龙头。不知道它们其中的哪一个没有拧紧，水一滴一滴流出来，发出「滴答·······滴答······」清脆的响声。

走廊里黑乎乎的，看不到尽头。两边的地上各有一盏应急灯，发出幽幽的绿光，时不时地闪动几下。

妇产科一共有十六间病房。「哎哟······」不知道哪个病房里隐隐约约传出一阵产妇的呻吟声，随后一个男人低声说了一些什么，很快又归于沉寂。

胖护士看了一眼闹钟，一点五十九分。到凌晨两点，还差二十秒。说不清为什么，她突然紧张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跳动的秒针，心跳得越来越快。

「五······四······三······二······一······」

「啪！」就在时间走向凌晨两点整的时候，突然停电了！

胖护士心里一惊，忙打开桌子的抽屉，一边摸索着手电筒一边念叨着：「奇怪，刚才明明还在抽屉里的······」

这时，不知道哪间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吱呀······」的一声。

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奇怪的是，对方似乎没有穿鞋，「啪嗒啪嗒」地踩在光滑的地板上。

对方似乎是在向自己走来！

「谁？」胖护士喊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可是，对方并没有回应，仍然一步一步地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该死，白天就叫小清整理抽屉了，她又没听进去！」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胖护士仍然没有找到那该死的手电筒。她越来越慌，并没有注意到脚步声已经消失了。

「找到了！」终于，胖护士顺利摸到了手电。她连忙把手电拿出来，按下开关。

顿时「啊」一声惨叫，身子往后一退，却被椅子绊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刚才看见的，是一个女人惨白的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胖护士半晌才回过神来，看清眼前的人后，有些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问道：「姜医生，怎么是你？你今天刚生完孩子，医生说最好不要到处走动。」

女人叫姜梅，是这个医院的妇产科医生。此刻她穿着病号服，光着脚，面容有些憔悴。

几个小时之前，她刚刚生了个儿子。

姜梅直撅撅地站着，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身子也跟着一

孟钰辰抖一抖。她把脑袋转向自己的右边，开口说道：「你听见没有？她说那是我的孩子······真是太好笑了······」

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站在姜梅旁边。

「姜医生，你怎么了？」胖护士壮着胆子走上前。

「我该走了······」只见姜梅轻轻吐出几个字，然后伸直右手，像被那个看不见的人拉着一样，机械地走向楼梯，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胖护士愣愣地看着姜梅慢慢地消失在楼梯口，半天才缓过神来。接着，她回想起刚才姜梅的反应，连忙疯了一般奔向楼梯。

她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要是姜梅出了事，那她这饭碗可就保不住了。

刚奔到楼梯口，胖护士看见姜梅脑袋朝下「忽」地从窗外掉了下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胖护士看到姜梅竟然咧开嘴诡异地笑了！

胖护士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很快，电来了，小台灯又懒洋洋地亮了起来。接着，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二、

姜梅死了。

因为胖护士是唯一一个在现场的人，警察盘问了她半天也问不出个什么来，很快就走了。

就在当天，胖护士办了辞职手续，不知去向。

此刻，姜梅的尸体平平展展地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身上盖着白布，只能看见一个轮廓。一截苍白的手臂不安分地露在外面，手腕上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痣。葛立春知道，这就是他的妻子。

葛立春今年二十六岁，是一个普通的初中数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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