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我遭遇的第一次职场性骚扰-第3/4页

「坐你的摩托车？算了，我怕晕乎乎摔下车来。」

「今天冷，没开，陪你走回去。」

从酒店走回我的住处，几乎就是在一条过路隧道里走。寒夜里穿堂风格外凛冽。我努力扮演自己心目中的OL角色，天天穿着丝袜高跟鞋。即便年轻火力再壮，风吹过时也觉得小腿麻痹。

街边炸油条的那个大妈已经开始出摊，「你要不要吃豆浆油条？」我站在摊前呵手跺脚问林刚，「我请你吃油条吧。」

「我不要。」林刚笑笑，递了5块钱给大妈。大妈往塑料袋里装了一杯热豆浆，两根油条，两个麻团。

「拿着暖手。」林刚把那杯热豆浆拿出来递我手里，自己手上拎着塑料袋。

「我自己拿。」我伸出手去找林刚要那口袋东西。

「放心，不吃你的。」

「我是觉得男人拿个塑料袋很难看。」我把它抢过去。我是真心的，男人拿着塑料袋，或是女人的皮包，是我觉得最难看的事情。我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掐了段油条塞进嘴里。太疗愈了。

「你还真的不怕胖啊。」林刚侧过来看着我说。

「胖？用关小姐的话说，我都不能算是只猴子，我顶多就是只猴子干。「

他笑笑没说话。

林刚陪我走到家门口，扬扬手让我进去。猫小咪循例委委屈屈地出现在门口拿大眼睛看我。「豆浆喝不喝？」我往它的碗里倒了一点点热豆浆，它伸出小舌头吧嗒吧嗒地舔着。

那天之后，只要我在场子里待得晚，林刚一定送我回家。他说冬天风大，不骑摩托车了。于是总是走路。一路他话不多，总是我在叽叽喳喳地说各种事情。路并不长，不到十分钟就能走完。

「大佬，你要送Coco你先走吧。」吧台里林刚的助手已经洞悉了林刚的新习惯。其实后来我想，应该全公司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这个新习惯了。

「送什么送，Coco今晚跟我宵夜。你要不要一起。」关小姐从夜色里杀将出来，用夹着烟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烟直往我脸上熏。

「我不饿啵。」我推开她的烟手。

「不饿也要吃，因为没人陪我吃。」关小姐又把她的烟手搭回我肩膀上，「我空虚——我寂寞——我冻吖——」她开始唱。

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关小姐如花似玉的容颜，就给了她一副左得不能再左的嗓子。天生的五音极其不全外加烟酒熏过的嗓子，说话倒还妩媚，一唱歌就让人翻白眼。后来张柏芝红了，每每让我想起关小姐。

她有时候问我：「大学生，你告诉我，为什么哆来咪发嗦一定要唱成哆来咪发嗦，为什么不是发发发发发，或者嗦嗦嗦嗦嗦。为什么abcd一定要读成abcd，而不是***逼。大学生，你告诉我，谁规定的。谁那么得闲没事做规定的你来告诉我。」

「好好好，我去，我们去陪你宵夜。」林刚比我还没骨气，率先妥协在她的唱腔底下。

永恒的鸡煲。我觉得发明鸡煲的人应该拿诺贝尔奖。春夏秋冬，酒后饭前，无论什么时候，广州的清补凉鸡煲一定能让人从胃到心都满足起来。

我的小腿又开始被夜风吹得麻木。关小姐看我坐在那儿跺脚，又开始嘲笑我：「年纪轻轻那么没用，你看我。」她往椅背一靠，伸出她同样也穿着薄丝袜的长腿放在我大腿上，「不是说处女火力要旺一些？你现在都这样，老了变成一只寒鸡。」

「说什么啊！」我囧极了，把她架在我腿上的腿狠狠打了一下。

「哦，不是处女啊，我小看你了啊。喂，你条仔是干什么的，来干活那么久没见过他啊。」关小姐摆出八卦脸来，伸长脖子，脸一直伸到鸡煲的蒸汽里。

「毕业散咗了。」

「点解（为什么）吖，你几好啊，胸是小了点，但屁股也还不错啊，腿长长。你看上次7号房那个客，见到你，哇眼睛都直啦。好在我救你啊，否则你又被咸猪手啦。你又有学问，又不乱花钱。喂，告诉我，为什么？」关小姐每问一个问题，腿就在桌子底下轻轻踹我一下。

「他劈腿。我不原谅。」我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下。

「那的确不要原谅。俗话说，佬死佬还在，满世界都是男人。那你到底是不是处女，你们大学生很乱的，我知道的。哼哼。你不要骗我。来让我看你还有没有守宫砂。」关小姐一边说一边企图抓我的胳膊，撸起袖子来看「守宫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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