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第5/6页

    越听内心越觉得惊悚。

    缳绮听后不作声，似乎也是犹豫了一下，思考后却说，“不可以，悠儿陪伴我长大，让她扮演我已经令我内疚，我怎么能亲手推她去死呢，我不同意。算了，我便再待着吧，你可要赶紧联系荀淮让他来救我。”

    这一番话语听进徐悠的心里。

    夜晚。她反反复复地想着崔嬷嬷那番话，怎么都睡不着。

    她披上一件披风，趁着月光照亮小路，四处走走吹风。

    一阵断断续续的洗衣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谁会这么晚洗衣服呢？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正坐在井边洗衣服。

    “你是谁？”徐悠轻轻地出声，害怕吓到那个女孩。

    女孩没有看清来人的样子衣着，只以为是哪位一等侍女，起身恭敬地回道：“姑姑，奴婢夏晚，是小厨房的杂役侍女。”

    姑姑？

    徐悠低头一笑，“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洗衣服？”

    夏晚回答：“早上做错了事情，王姑姑命我熄灯了才可以洗衣服。”

    “这样洗衣服眼睛会坏的。”

    “奴婢做错了事，就要受罚。”

    徐悠缓缓走近，看见她的双手，月光这下，这样暗都能看见她的手通红。

    一看，旁边还有一大堆呢。

    她轻轻叹气，“做奴婢的，犯了错就要受罚，即便没有错，别人说你错了也要受着。”

    夏晚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是被冤枉的？今天在厨房找到了一些湿柴，那明明不是我干的，王姑姑非说是我，还罚我夜晚才洗衣服，这些活明明有浣衣局。没想到，宫里竟然有姑姑这样的明白人。”

    “你是在宫中长大的吗？”

    “不是，我是三年前才入宫的，家里人犯了罪，被遣进宫做杂役侍女，一直在尚食司打下手。”

    “那……晋王入宫的时候，没有追杀你们？”

    “没有，我们这些最低等的侍女倒是逃过一劫。咦？姑姑问这些，难道是从秋零宫里来的，所以不知道？”

    “是。我是从秋零宫中来的。”

    两人在台阶上相靠而坐。

    徐悠看了看月亮，半轮月亮高挂，“看，这月缺，多不圆满。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是有幸也有不幸，你幸运逃过这一个死劫，可谁知道哪一天会不幸呢？”

    夏晚也看了看，“是啊……但是，这也说明，命运也并非是上天注定的。如果真的是上天让你生便生，死便死，那就不会有逃过一劫这一说了。”

    “那你是相信前者还是相信后者呢？”

    “嗯……我更相信前者。虽然命运能带你入深谷，但入了深谷，要怎么活还是我自己说了算，不管我是拼命往上爬，还是等待有人来救，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为什么要折服老天爷呢，姑姑你说是吧？”

    “没错。”徐悠略有深意地点头，“我们虽为下人，可为人的尊严不能丢，也不是当了下人就可以任人羞辱的。”

    夏晚笑了笑，“若是我能找到个好的主子便好了。我们做奴婢的要跟一个主子一辈子，就如同嫁人一样，如果主子脾气好不惹事儿，我们也能跟着享福。反正我们出宫前又不认识什么男人，出宫后也是嫁给一个不熟悉的人，那倒不如在宫里找个好主子，都是一样的路。”

    都是一样的路……

    徐悠想着这句话，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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