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鱼,碾碎喂青奴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沈府的奴仆在点燃着灯笼。

   沈安歌吃过药歇息片刻,身体才算彻底缓过来。

   思绪清晰,她开始细细梳理今日事情的始末。

   乔延州为什么要绑走她?

   太子和郑禾茉两个不相干的人,又怎么会以那种可笑的方式勾搭在一块?那日两家人的相遇,虽看得出郑夫人是带着目的而来,但她始终无法相信表姐是这样的人。

   想要攀附权贵,甚至一步登天入东宫,她也应当知晓,是不可能成为太子妃的……

   想起自己在马车上醒来时,臂弯上没了自己的披帛,除了衣物鞋子未换,这头上的珠花,外袍皆统统消失不见。

   再结合太子偷偷出现在公主府,一个猜想渐渐浮出水面。

   有没有可能,是太子本是冲自己而来,但在公主府里恰巧被郑禾茉撞见?

   她错把太子绑架自己当成了私自召见,所以才想着在偏殿将两人调换,派人将她送出府,当成一次绝无仅有的机会……

   至于乔延州……寿宴上乔雨兰的神色显然已经收敛了许多,难不成乔延州是为了讨乔雨兰欢心,记恨秋猎的事,所以才在看见自己被送出去时做了手脚?

   ……太荒唐了,可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余的解释。

   表姐有郑夫人在前,乔延州有秋猎在前。

   她眼眸收敛,眸中翻涌着沉沉波浪。她让人去请爹娘和兄姊,继而稳步朝着前厅去。

   窗外的灯影摇晃,爹娘和兄姊早已经等着她了。

   沈安歌落座后,将自己自己寿宴所发生之事,隐去了中药的部分,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也包括乔延州欲毁她清白之事。

   否则被爹娘知晓中药,害他们过分忧心不说,也不好解释顾卿的出现。

   尽管如此,她也能看见阿爹逐渐怒气横生的神态,说完最后一字时阿爹手中的茶盏更是应声碎裂。

   侍婢一惊连忙过来换,被阿爹挥挥手拒绝。

   更别提气愤不已的阿姐,从小到大她最是护短。

   提剑就要出去,“我去宰了他!”

   “阿姐,阿姐别。”沈安歌连忙拦住她。

   沈芜华气得更是不解:“歌儿,阿爹教你善良,可不是这样愚善,这样的渣滓你还要求情?”

   “妹妹说的对,不能这样……”

   沈安歌还庆幸兄长的沉稳,却不料他铁青着脸说道:“不能这样便宜了他,待我将他绑过来,活剐了他。”

   言毕,更是吓得沈安歌拉住他的衣袖。

   “不……不是我想放过乔延州,而是……”

   沈安歌放缓了声音,“而是,恐怕你们已经找不到他了。”

   顾卿将她抱出来时,只有地上的的丝丝血迹,并未看见乔延州这个人。

   她想若非他畏罪潜逃,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大约,他已经不在世上。

   沈安歌接着说道:“眼下最棘手的不是乔家,真正难办的是东宫。”

   闻言,沈将军攥紧了拳。

   若真如女儿所说,太子因婚事不成,见色起意就想玷污女儿清白,阴差阳错认成了郑家姑娘……

   他怀疑这样的未来天子到底值不值得效忠?

   太子的为人他不是没听说,就只当那朝天子不是三宫六院,几次三番邀请他,他也拒绝了。

   可是,这样心怀不轨的天子,是否以后还会做出更多有违天理的事。

   值得再将大女儿推入火坑吗?

   “阿爹,我们立下战功,从未惧怕过战死,而储君在想着如何分权、欺辱我的妹妹,哼!真是天下莫大的讽刺!”

   沈芜华握着刀鞘的手发颤,若不是妹妹机灵,真被他欺辱,她一定会杀了那个太子。

   “阿爹,你不归附太子,势必会成为他的眼中钉,不为百姓,却只想着私欲。这样的未来储君,不值得我们去守护!”

   “华儿!”沈将军一声沉喝:“不可胡言!”

   沈白拉着沈芜华反向上前一步:“父亲!”

   现在说这些,又何用?

   他沈南天顶天立地,一生立志为国为家为百姓,注定做不了反贼。更何况,当今圣上不曾亏待过沈家。

   沈将军两鬓微霜,虎口处有着厚厚的茧,那是长年习武所带来的。沈将军咬着后牙,半晌道:“诸位皇子中,三皇子痴傻,九皇子下落不明。如今的南朝,除了那位东宫太子,余下皇子皆还是稚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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