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多艰志难酬
    
    爱尔仕街道上的两排法国梧桐已经枯黄得差不多了,瑟瑟秋风将树叶打搅下落铺满了整个地面,行人们匆匆忙忙踩过,他们低着头却没有一个人去注意脚下湿漉漉的树叶粘在了自己鞋子上。
    整个城市相比几年前更加宁静了,这是一种可怕的宁静,因为人们明明还是在忙碌奔波着、人来人往,看着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可大家的面色上都清晰可见的表露着巨大的压抑和焦虑,一言不发、没有交流更没有什么欢笑。
    以前生活或许是单调枯燥,大家每天从家里到公司、到学校、到工厂、到商场、到菜场,好一点的便到咖啡厅、去高级餐厅饭馆,现在呢?每天一起床先要苦恼今天到哪里可以找到工作赚钱混个温饱。
    十点半,脱下工作服从一家餐厅下班,我同往常一样都会到一家名为“泰晤士河床”的怀旧酒馆坐坐,我不是一个爱喝酒的人,但是当我看见这里的装饰和氛围时,我的内心可以找到一丝难得的宁静和满足,点一杯威士忌,悠扬缓和的提琴,烤面包、交谈的工人和啤酒,这大概也是我唯一抚慰自己的方式了。
    从偏远山区长大,山村的父老乡亲们供我读书,那一天,他们眼含期望与期待地目送我,推着我鼓起勇气迈开双腿踏过了重重高山的阻隔,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城市上大学。
    我怀着热爱与期待奋发四年,成为了梦想的工程师,我以为我找到了这个可以让我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出来工作了不到两年,世界风云激荡,社会局势诡谲,全球经济猛然下行,所有的人都像是风中的树叶,被大风刮得满天乱舞,我的工作也在波涛中被拍得粉碎。
    那段时间我放不下也想不开,理想和生活中挣扎,事业和工作之间在斗争着撕裂着我,很遗憾,我没能坚持来,最后还是咬牙暂时地决定放下,找了一个最累最基层服务员工作干着,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幸。
    想着慢慢积攒些积蓄,然后自己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我要成功!回到乡下回去看望曾经帮助我的父老乡亲们,去帮助他们去回报甚至回去拯救他们,我甚至想着我要有意义的死去。
    “法国那边听说又在闹革命了,工人们集体罢工,教师、学生、警察甚至还有一部分政客,都在满大街游行抗议呢”吧台邻座有两位老客人捧着啤酒杯在交头接耳聊着一些国际新闻,这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呵!,不光是法国,整个欧洲都乱成一锅粥了,天天打砸抢,就咱们还好过一点儿,那边面包都涨到了8.5欧元一个了,我咧个天那可是85元呐,就买一个面包,一个!”对面桌的几人也转过头来凑热闹。
    “这发展呐是很快,什么机械数字化、智能人、量子模拟他们发明出这么多高科技的东西出来,按理说咱们的日子应该越来越有奔头才对啊,结果呢,没有一件好事落在咱们平头老百姓的身上,满大街都是失业游民,既吃不饱饭又没有房子住,倒是那些资本们吃饱喝足了找借口满世界吆喝着要“维护世界和平”,要真打起来我们还是当炮灰”。
    白胡子老张平时不爱说话,干了三十几年的木工活,积蓄花在了房子上,五十好几的人了连个伴儿都没有,他说他以后就指望养老金过日子,可就怕这社会变化太快,到时候自己连养老都没办法了。
    “谁说不是呢?”大家最后都长叹一口气,惆怅着灌了一大口酒,随后该抽烟的点起了烟,大家静静地,听着提琴。
    我和老张聊过几次,和他比较熟悉,但是我在一旁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尽管我可以体会到他们的不容易,但是我内心始终还抱有期望,对自己的期望,更准确地说是对自己多年努力的结果欠一个波澜壮阔的交代,更是对远在千里外的大家欠一个欣慰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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