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春去秋来又四载，随师习刀雏锋显

    面包店的店铺是一间外房，后面接着一个小院子，再后面就是住人的屋子。

    这叫平房，甚至还有瓦片屋顶，在这个时代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小小的两间屋子和一片土地，在高楼大厦、钢筋水泥之中奇迹般盘踞一方。

    老店主在知道林余白是个孤儿，朋友又全部死光孤身一人后，便有意收养他。但令林余白感到纳闷的是，这个老店主并没有领着他去领养机构办理监护人证书什么的，而是端坐在方椅，让林余白跪在地上，给他呈上一盏茶。

    林余白跪着问：“这算什么，是什么意思？”

    “三拜九叩，敬改口茶，现在的人们，哪里还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知识得来的太过简单而不珍惜，而且连教师们也只以成绩为判断的标准。学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已经与往昔之八股无异了。”

    林余白大脑飞速运转，但是真的不明白老店主在说些什么，实在委屈的憋出一句：“我没上过学。”委婉的表示自己没听懂。

    “哦，没事，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没有怪你。”

    “你要做我的老师？可是你没有学校。”

    “哈哈哈，哪里用得着担心那么多？林余白，叫我一声师傅，我教你我的刀剑之术。”

    林余白磕着头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师傅，从那天开始，师傅再也没让这个流浪儿饿过肚子受过冻。

    每天早上，师傅会在院子里打拳，林余白顶着困意在一旁拙劣的模仿。吃完早饭，师傅带着林余白开始练刀和剑。师傅是刀剑双精的，但林余白在用刀上比较有天赋，在用剑上天赋极差，后来师傅就索性让他只练刀了。

    在第一天训练的时候师傅就曾问过：“你怕累吗？”

    “只要吃饱了，死都不怕。”

    师傅欣慰一笑。

    挥、砍、刺、劈、撩、马步、卷腹、奔跑。

    师傅会教给林余白理论知识和训练方法，而当他自信满满时，师傅会和他对打。林余白拿一把闪着寒光的碳钢唐刀，师傅拿一根掏耳勺。

    林余白的每一刀都被避开，在前六个月，林余白甚至连师傅的毛都摸不到。每一次挑战师傅，不是因为筋疲力尽而瘫坐在地，就是被掏耳勺戳的忍不了了。师傅手劲很大，戳在身上是真的疼。

    每次师傅给林余白挖耳朵，林余白都慎得慌，后背冒冷汗、手抓床单、脚趾扣紧，毕竟这已经是一种刻在记忆本能中的凶残武器了。林余白这辈子从小到大都没怕过打架，在未来也是什么武器都曾擦肩而过，但一直到将来成了五大三粗的汉子，林余白在掏耳朵的时候也会扣脚脚。

    上午练到十点左右就跟着师傅开始做面点，给师傅打杂。

    下午是上文化课，林余白一开始还以为是语历政物理化生地之类的，听说学校里的那些学生们就学这些。结果师傅教的是一堆林余白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本草纲目》《天工开物》《论语》《唐诗三百首》《宋词》《道德经》……

    师傅在前台后的摇椅上半睡半醒，林余白就搬着个小马扎在一旁坐着背书。林余白苦着个小脸，世界上怎么会有文言文这么难背的东西？就特么离谱！背就算了，师傅还要求背写，背写时还在一边一直监督着你的书法。

    阳光撒在两人身上，店里飘着面点的香。下午一般没什么人光顾，店里只有林余白喃喃的背书声和偷吃声，一片岁月静好。

    可店门口外面的街道，就是金子成三人死的地方，往橱窗外一眼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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