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亚瓦，过来。”

    “所以请您不要太伤心了，女士……”

    “仆人亚瓦，给我过来！”嘉丽提高了音调。

    待到亚瓦快步走到她身边，她又把亚瓦拉到了身边的树后，彻底避开了农妇的视线。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查清死因，讨回公道啊！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嘉丽有点气急败坏。

    “怎么了吗，嘉丽大人？”

    “谁允许你多管闲事的，你知道死了的是什么人吗？”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叫什么名字，但是我大概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一位梁上君子。我刚来的第一天，他就‘拜访’了我的房间，让我对这里的风气产生了深深的担忧。”

    “既然知道他是个贼，那还有什么死因好调查的，让他烂在这里吧！”

    “窃贼的确惹人讨厌，但是行窃罪不至死”

    “行窃魔女家就应该判死罪……”嘉丽咕哝了一下，随即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了。

    “准确地说，应该是在前天晚上到凌晨之间，这位仁兄试图到您家里行窃，对吧，嘉丽大人？”

    “什么，你已经知道了？”嘉丽捂嘴的动作变成挠了一下自己的脸。

    “我昨天早上来拜访您的时候，看见了门口有脚印。来的脚印很谨慎，去的脚印却很仓促。来的脚印深，说明带着东西，跑的脚印浅，说明重担丢弃了。然后进了门，我看见骷髅手上的菜刀有新鲜的血迹。之后，我又在帮你打扫房间的时候找到一个装着餐具，银烛台和一些钱的布袋，怎么看都不像是嘉丽大人您的东西。”

    “当然不是，你觉得我像是品味那么低的人吗！”

    “所以，把这些线索结合起来，大概就可以猜出来发生过什么事。有个贼趁着夜色到您家行窃，却没料到被守门的骷髅砍了一刀——”亚瓦用手刀在肩膀的位置比了一下。“伤口很明显。然后他丢下之前偷到的赃物，跑了。”

    “接下来他就被发现，死在这里。”手刀抹到了脖子上。

    “那你还喊什么要帮他讨回公道，你是想指认我是凶手吗！”嘉丽探出头快速看了一下，发现那个农妇还跪在地上的尸体边哭泣，又把头缩了回来。“我可告诉你，凶器在你的背包里——拿着菜刀，你就是凶手，丢掉菜刀，你就是破坏契约！”

    嘉丽伸手指着亚瓦。她突然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亚瓦露出无奈的表情：“我的确是说死者在屋子里被骷髅砍了一刀，但我并没有说这就是他的直接死因……”

    “如果他是前天晚上挨了一刀，跑到这里死了，那他的衣服应该是湿透的。因为昨天下过一场雨。但他的衣服是干的，而且伤口虽然没有包扎，但也简单处理过，再说也不是致死伤。”

    “他断了一条腿，一只手，脑袋磕破了。嘉丽大人，你家的骷髅懂得徒手搏斗和关节技吗？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不，没什么。骷髅先生如果试图用这种方式杀人，只会把自己先弄散架。非常好，嘉丽大人你的嫌疑完全排除了。”

    骑士皱了一下眉头，抬头看了看顶上的茂密而凌乱的树冠。

    “他摔断了一只脚一只手，血从磕破的脑袋流进土里，流了很多。这应该就是他的直接死因。这基本说明了一件事，他是摔死的。”

    “摔死？”

    嘉丽也顺着亚瓦的视线望上去。

    “你是说从这棵树上摔下来死了？”嘉丽发出嗤之以鼻的声音。“也摔得太远了。”

    死者的位置离树确实有一段距离。

    “这的确是个问题。”亚瓦摸着身边的树皮。“这里有攀爬的痕迹，他从这里爬上去……然后钻到了这个位置……”

    茂密的树冠中有一处特别凌乱的地方，一根大枝杈明显地往下弯折。

    亚瓦从枝杈下方的位置，迈开大步，用三步走到了死者的位置，低头安慰了农妇两句，又抬头望着另一边的一棵树，最后走了回来，露出肯定的表情。

    “明白了。他应该是试着从这里跳过去……想要跳到另一边的那棵树上，可惜失败了。如果两边都是房顶说不定他就成功了。是昨天的雨让树干变得湿滑，导致他站立不稳，加上肩膀的刀伤影响了他的敏捷和平衡，然后就是我们看到的现在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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