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蒹葭
()“坐下一起吃饭吧!”紫灵听到他的话,以为是错觉,低下头却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竟多了个碗,碗里竟已经有了好些菜,她猛地抬头看向他,他也只是笑了笑,紫灵的心便微微震动了下,不敢再看他。犹豫了半方坐下,却只是低头慢吞吞的吃着碗里的菜,却没有任何的胃口。
傍晚,夕阳西下时,空中出现了许多云霞。云霞的形状变化多端,尤其是云霞的颜色,变化极多。满的云霞一会儿像百合色的团团棉花,一会儿像金色的波浪。有时像一抹半灰半红的胭脂,有时像紫檀色的鸡冠花,整个空都显得色彩缤纷。变化无穷的云霞,使空充满了瑰奇的神秘色彩。
霞溢楼上,一人负手而立,宽大的袖袍在竹色间飘逸,晴时的竹林,碧碧翠翠,霞光透过竹叶,散散的照下来,风儿吹过,纤细伸展的枝叶随之轻舞着,闭目凝神,可听到沙沙的竹语……漂浮荡漾。
他的身后,原本是一处紫檀木雕花海棠锦绣屏风,一抹颀长的身影,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的立在原地,半响方出声道:“果然一切都如你所料,紫灵那丫头自去了皇宫,皇上一直都很护着她。”
元怿缓缓地回首,深邃幽静的凤眸望向男子,姿态优雅,韶华高静。
他抿唇微微一笑,明丽的容颜令身后翠绿的竹海都失了颜色。他对自己预料中的事情,没有一丝惊愕,仿若结果早就知道会如此,低而悠扬的声音从口中缓缓吐出:
“六叔觉得我做下的一切可都对。”
一句话令元勰一愣。
之前元怿告病不上朝,上奏折是要修养一段时间,元恪准了,他却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就连他的生母罗太妃也见不到他,莫非还是因为紫灵?
元勰叹了口气道:“你总这么躲着终归不是办法,这些事情早晚都要面对。如今陛下下旨,央你去补尚书仆射的缺,你若不去,这到底还是有避人之嫌。男子汉大丈夫,岂可耽溺于儿女私情而不能自省。”
这么随随便便的玩弄一国之君,只怕是不太好……
元勰心思瞬间千回百转,言语中虽有责备的意思,面上却波平如镜,一点情绪都没有表露出来。
自看着他长大,外人都他德行深藏,才华外露,日后必成大器,他自己也将他媲美为古时的周公。
果然,他做的事情,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任谁也难想到他的目的是什么。
任他也不敢去妄自猜测他那颗七窍玲珑的心中所想的事情。
元怿垂首一笑,长睫如扇,似是已经看穿了元勰的想法,手指轻轻一扬,吩咐郑衍道:“你去回皇兄,就本王不去了。而他想要的东西,就写在这张纸上。我相信他看到这张纸上的字,比看到本王的人,要高兴多了。”
郑衍伸手一接,便看到那是一张质地极好的牛皮纸,上面洋洋洒洒的写着,“皇兄亲启”几个字。
他眸底划过一丝惊异,目光在纸上流连,眼睛看了元怿一眼,见他始终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便躬身一礼后旋即离去。
而元勰却不能理解,“怿儿,紫灵姑娘是你的人,将她交给陛下,岂不是……况且,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人问题,你信得过郑衍这个人?”
“这人现在是皇兄与高肇身边的红人之一。皇兄其人,多疑自负,我越是这么明目张胆的邀他来,又将信交给他去送。皇兄反而越以为我是要做什么离间之计,我此举就是要让皇兄得不到她的心。”
手搭在阑干之上,衣袖垂落如流云清风,眼眺远方流光溢彩的晚霞,微微眯起凤眸,声音低沉如沉珠坠落玉盘般清脆:
“我们不要高估了对手的实力,也不要看低了自己的本事。”
元勰的表情凝重,他摇摇头,心下了然,元怿就是个情种,他果然还是放不下对紫灵的感情。元怿走到屋子中央,从桌子上端起一只琥珀琉璃酒樽,酒杯里黄玉般澄透的酒液在他凝白如春笋的指尖晃荡,完美的脸颊上,笑靥如花,宛若临风对月的玉树般纯清。
他缓缓品了一口,眼眸含笑,声音悠扬: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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