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庙会



    “赵兄……”

    “崔兄年长于我,赵恪安敢当这一声兄长?”

    “你我平辈论交,却不需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清河城内,赵恪穿一身寻常衣衫,腰悬佩玉,看起来颇有几分文雅。

    与他并肩而行的,正是那崔平幼弟崔丰。

    赵恪原以为此人出身世家豪族,性行或与其兄相仿。却没想到,此人口中常出无意之言,且生性好动。

    简单来说,就是这位仁兄颇为话痨。

    也是从他口中,赵恪得知虽然城外兵荒马乱,城内却一片祥和,甚至今日还将举办一场小型庙会。

    赵恪来到此世已经一十八年有余,但小时身处边关,常有北戎袭扰;而少时则困居于公主府中,鲜少出门,竟从未参与过类似之事。

    听闻此言后他便当即心生好奇,于是便从了崔丰之意,与他一并与今日来到了城中。

    所谓庙会,最初时不过是寻常集市,供城郭内外之人交换货物所用。

    后来集市规模越发庞大,崔家便干脆约定了个吉日,并把它升级成为了庙会。

    此时举办的,只不过是小型庙会。待到年前时,尚有一场更为庞大的庙会举办。

    兵戈未起时,常有数百里外的游侠商人等跋涉许久前来参与,可惜今年怕是见不到了。

    还未走到庙会所在,赵恪便看见远处已经聚集了许多小商小贩,他们排列在道路两侧热情地吆喝着,借此招揽着顾客。

    两人隐没在人流之中,只可惜赵恪身形太高,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引人注目。

    于是也有不少人认出了和他相伴而行的崔丰,不少人停下脚步拱手行礼,口中称呼五爷。

    “看来在这清河城中,崔兄颇受敬重。”步行也是无聊,赵恪随口奉承道。

    听闻此言,崔丰脸上却有些苦涩,叹道:

    “不瞒赵兄,在下也不过是平时做些力所能及的与人为善之事罢了,仅有这些商贩行人对我还有些敬意,在家中却几乎如同不存之人一般。”

    “这是为何?”赵恪打量着周围商贩,发现他们确实对崔丰面露崇敬之意。崔丰面上却苦涩更甚,

    “皆因在下年少时多读话本,内心便对那行侠仗义的潇洒侠客颇为向往。于是便常持剑出门与人殴斗,见不平事便以剑斩之。”

    “然而家中众人皆对在下之举颇为不喜,认为我常为庶民而得罪豪族,此举败坏了崔氏千年家风。在下本就是一庶子,如此行事后在家中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先父尚在时,在下过得还算平和;但先父逝去后,家中众人时常欺凌于我,就连月钱也经常不按时发放。”

    “在下对此愤怒不已,曾经试图以手中剑反抗。奈何家规森严,我这一柄长剑却又如何能敌得过数百家奴呢?”

    “是故,在下只能收起长剑,转而开始诵读兵书。剑锋下仅可敌百人,但兵书中自有万人敌。”

    “崔兄……”崔丰把自身过往坦诚以告,此举已经算得上是交浅言深。但涉及崔家私事,赵恪却也不知对此该说些什么,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崔丰脸上沮丧一闪而过,很快便抖擞精神,见周围嘈杂之后便低声说道:

    “此次家兄托赵兄照顾于我,有三重原因。”

    “一来,家兄对在下尚有几份兄弟之情,故而愿遂在下之愿。”

    “二来,府中诸人皆以在下为耻,借机送出在下,也可平息府中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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